“范坚强,你出来下”
欧阳兰话了,声音不大,语气冷肃。
季处长回转身来,呵呵一笑,上去解释道:“是弟妹啊你来的正好——”
此时的欧阳兰,心里只有愤怒,居然迎面而上,语气傲慢不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季处长季处长,很抱歉,我们家范坚强刚刚伤愈,您觉得他能出来喝酒吗?我是学医的。我想,他目前不适宜喝酒,非常不适宜”
季处长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的欧阳兰,话语辛辣凌厉,完全不符合初次见面时的印象。
恰在这时,范坚强也回转身,几步走上前来,言语异常纳闷:“欧阳兰,你怎么跟季处长话的?我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喝酒,自己不知道吗?你冲季处长这样话,啥意思啊?”
一直以来,范坚强都是个要面子的男人。如果是在家里,他可以听任欧阳兰号施令,甚至厉声训斥,而极尽闪躲腾挪的太极功力将之化解。可现在不是在家里,而在一个主管上司在场的公众场合。何况,她的话很刺耳,听起来像是在故意挑衅。
很明显,他低估了欧阳兰今天的愤怒,以及由愤怒引的次生愤怒。
而欧阳兰的次生愤怒,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爆了:“范坚强,你给我住嘴我不让你喝酒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身体着想么?你刚刚伤愈,不能喝酒,医生都叮嘱过。身体是你自己的,喝坏了也是你自己遭罪。再有,你出来喝酒,为啥要骗老婆?欺骗家里的老婆,你觉得很光荣吗?周笑笑,人一姑娘,你逼着她——”
“欧阳兰”
一声咆哮,响彻房间。
范坚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待人接物大方得体的欧阳兰,居然在外人跟前如此肆无忌惮,而且撕扯着他最为紧要的面子,简直就像一个了疯的骂街泼妇。我范坚强纵使有千错万错,错不至于受此难堪屈辱。有火,家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有意思吗?为了一百块钱,你跟商贩在大街上吵闹。马玲淑第一次来家,你出言不逊,还冷脸相待。这些事,我也没当真怪过你。可现在呢?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范坚强你吼什么吼?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欧阳兰毫不示弱,接连问后,气得满脸通红。
“你——你再——再一遍——”
范坚强气得脸色铁青,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
“怎么?想打我呀?”
欧阳兰不仅不收敛,挑衅味道更浓。
范坚强赶紧收起手指:“得,你今天疯了,我不跟你计较。”
“范坚强,你真卑鄙”
再恨恨地骂了这句,欧阳兰掉头就走。
待欧阳兰的身影消失无形,季处长才从木偶状态中如梦初醒过来。
范坚强鼓了鼓腮帮,颇为尴尬地笑道:“季处长,您不要见怪”
季处长粗粗地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呼吸均匀,接着连连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谈不上见怪啊你啊,还年轻,不了解现在的女人。如今这年代,男人掌天下,女人掌男人,已经泛滥成灾了。男人惧内,是美德,新时代的美德。”
范坚强疑惑不已:“季处长,那您在家——”
季处长呵呵一笑,略带腼腆:“惧内,跟你一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