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儿子。”
“爷爷,爷爷。”
“老头,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你要打就打了,你这是做什么,你把自己气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老陈家哭闹做一团,掐人中的掐人中,出门找大夫的找大夫。一直闹到半夜,陈丐山方才转醒,大夫这才说人没事,庄稼汉身体壮,在家养几日就好,只是最近不可再动怒,免得急火攻心。
见此,老陈家才稍稍安心,这乱糟糟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晚上周氏在安顿好陈丐山后,来到西厢房内,坐在陈淮津的床边,拿着药酒开始涂抹起伤口。
“孩子,你也别怨你爹。”
见着儿子、儿媳都在,周氏一边抹泪一边道,“这事,是你跟娘的错。当日你拿钱回家,娘就该想明白的。”
陈淮津那里听得下去这个,倔强着起身跪在床上,“娘,你别这样说。是爹说得对,我贪图那点银子,总觉得自己看不着就没事。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儿子一定改,娘,你千万别自责,爹还要你照顾。”
“你不光要这样想,以后也要这样做。娘先把话放这里……”
周氏厉声道,“你将来要是把你爹气死了,我也不用你俩送我,自己往梁上一吊,我跟着你爹一起去。我跟他几十年的夫妻,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上路。”
“娘,别说了,真的别说了,儿子以后一定改给你看。”
陈淮津在床上不住磕头。
“儿啊,娘这個岁数,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强。”
“儿子省的,儿子一定改。”
…………
…………
当夜,泰兴县县衙。
“你说他们家又送了五十两给王生家去?”
许平之坐在躺椅上,看着身侧的师爷,一脸的意外。
“是的,我替大人去他们家里送赙赠时,看见陈恒的名字,下面就写着五十两。”
师爷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这前后就是出去一百两,老陈家这钱是不是来路不正,咱们要不要查查?”
“是扬州盐商给各县案的,每人一百两。”
许平之摆摆手,他倒是知道这个事情,“他也是舍得,五十两说给就给了。我看这钱他自己都没捂热吧。”
“原来是这样,这些盐商真是有钱,就一个案,就给个一百两。”
许平之轻哼一声,“他既然有这份心,我们也帮他一会。你去看看有什么轻松些的徭役,到时候安排给陈淮津吧。”
“是,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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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陈恒趁着学堂下课后,来到夫子家拜访。他虽然府试高中第一,可因为二叔的事,这次的喜宴眼看是摆不成了。只好来王先明家,跟夫子禀明情况。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王先明听完也很是唏嘘,不由摇头道,“希望你二叔经过此事,能痛改前非。”
陈恒也是点头道:“二叔本性不坏,只是以前没见过钱,这次迷了心窍,险些铸成大错。要是真能改过,未必不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