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一觉,尽管尚未完全清醒,可思想是行走的,只不过最开始走得有点缓慢。
独自一人的房间,昏暗空荡的氛围,加上一只……熊?
可以动的熊?
居然会做这样一个梦,他感到好笑。
可梦境的真实感一点点汇集。
嘴角轻扯不到几秒,又缓缓收回去。
手背翻转,朝下摸到鼻梁,揉捏两下。
真实得越发清晰。
真的是梦?
不是梦还能是什么?
自问自答,眼神定在天花板上,一处起装饰效果的凹缝,怀疑,却又推翻。
不是梦,玩具熊怎么会动,还转头和他对视……
瘫坐在地上的唐果熊,注意到床上的人似乎有起身而坐的迹象,行动快于思维,第一反应是——
挺尸倒地,纹丝不动。
于是,莫愁予蹙眉坐直后,只看到一只,疑似是被入睡后的自己,打落至床下的——“死”
熊。
眉头拧得更深。
他清楚,这不是梦。可刚刚,他明明有看见……
幻觉?
他手臂修长,倾一下。身,就抓住小熊的一只短腿。
一拎一提,双手掐着小熊有近于无的粗腰,让它面向他,坐在腿上。
拇指肚在它圆鼓鼓的肚皮捏了捏,他凝神盯着小熊的塑料眼珠。
光线黯淡的封闭室内,聚光抑或反光,总之,亮晶晶的。
且,似有温度。
那种不是与物体对视,而是与人相互看着的感觉,荒唐得很。
将熊放至一边,掀被下床,按亮浴室灯,掬凉水泼脸上,醒脑冷静。
不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如果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精神正常,他可能就会顺应亲眼所见,相信不是幻觉,而是事实。
双手撑在洗手台,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盥洗镜,胸腔一下下起伏。
冰凉的水珠,沿轮廓线条顺势滑落,流淌出一条条蜿蜒轨迹,到下颌,聚集悬坠,滴落在水池。
时间仿若静止,只有脸上的水珠,滴答滴答,无声又无息。
而此时的唐果熊,艰难困苦地继续挺尸中。
不敢动了,再也不敢乱动了,如果可以,好想狠狠地挠自己……
索性,相安无事,只除了——
俯卧撑,仰卧起坐,立卧撑……
一个接一个,在床边地毯外,轮番做。
哥,你歇歇,你一天没进食,别闹……
唐果深深觉得,两个人当中,总有一天自己先疯。
……
他出过汗,洗过澡,换了衣服,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小熊挪窝,从床移到靠窗的单人休闲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