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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页(第1页)

  朱翊深抽了抽嘴角,看朱载厚保养得宜的脸,看起来就跟二十多岁一样。他难道原先觉得自己只有十八?太无耻了。

  &1dquo;说真的。”朱载厚勾住朱翊深的肩膀,将他往前带了一些,&1dquo;你觉得真的有鹰卫这个东西存在吗?如果有,什么兵能对抗十万骑兵?阿古拉为何不早早拿出来,直接吞灭了昂达?”

  这个问题朱翊深也思考过,但鹰卫现在是所有人的期望。一旦这个期望没了,开平卫也就没了。

  朱载厚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1dquo;你可想过下一次瓦剌再攻击,可能就是城门被破之时?不如趁现在,我将你打昏了带走吧?我答应过小澄儿,要保你平安。你为朱翊见那对父子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们几辈子都还不起!”

  &1dquo;皇叔,我从来不是为了他们在做这些事。”朱翊深纠正道。

  &1dquo;你理智点,看看开平卫如今的情况。我们只剩下不足三万人,对方的骑兵损伤却在少数,我听到消息,昂达马上要御驾亲征。到时候你们都会成为他旗帜上的血!退吧,退回京城,再做打算。”朱载厚恶狠狠地说道。

  &1dquo;不,我想等等,再等等他们。”朱翊深闷声说道。图兰雅他不了解,萧祐这个人,他却知之甚深。就算没有找到鹰卫,他也会传递消息回来。可直到现在,他们二人音讯全无,倒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十分不寻常,朱翊深甚至有种猛兽潜伏在暗处窥伺的感觉。

  朱载厚早知道劝不动他:&1dquo;那你自己留在这送死,我不陪你玩了。想我顺安王一世英名,三王之乱的时候都没被他们整死,为你这个臭小子英年早逝,不值得。”

  &1dquo;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意思说自己&1squo;英年’吗?”朱翊深忍不住说道,一脸嫌弃。

  朱载厚气得一下子掐住了朱翊深的喉咙,用力地抖了两下:&1dquo;朱翊深,你想死啊!”

  愁云满面的将领们看到这两人还有空打闹,心里到底没那么慌了。两位王爷都不惧,他们又有何惧。

  &1dquo;王爷,不好了,瓦剌大军又来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道。

  朱翊深和朱载厚停下来,同时望城墙上走去,其它将领跟在后面。从城墙上看,城下密密麻麻的黑点正组成了聚星的方阵,正往城门这里逼近。明明是一支如此庞大的队伍,移动时却没有什么杂响。纵然隔了不算近的距离,但站在战车上那个长着一双鹰眼,留着络腮胡子,气势压人的蒙古汉子,还是吸引了城墙上众人的注意。

  朱翊深出使瓦剌的时候,跟此人有过数面之缘,当时就记住了他的名字——昂达。朱载厚却是将他与记忆中某个人重合在了一起,一时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昂达站在战车上,抬头与城墙上的朱翊深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而他身后的囚车上,平国公徐邝赫然在内。

  &1dquo;晋王,我昂达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那些残兵衰将,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赶紧投降了吧。我免你不死。”昂达大声吼道,声音直传到城墙之上。他的汉语说得非常好,仿佛就生在中原一样。

  朱载厚猛然记起,当年归义王身边有一个少年,眼睛十分锐利,不爱说话。看见人欺负自己,只会如一头狼一样扑过去猛咬。难道这个就是当年的男孩?他处心积虑这么久,要的不仅仅是瓦剌的可汗之位,还要为归义王报仇?

  徐邝十分狼狈,蓬头垢面,连声音都不出。就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边境布防图,昂达也对他失去耐性,将他当做牛马一样羞辱。这次更亲自带来战场,想让朱翊深看看负隅顽抗的下场。

  朱翊深尽量稳住呼吸,他原以为瓦剌下午刚动袭击,怎么也要等几日,没想到昂达却丝毫不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闭了闭眼睛,决然地说道:&1dquo;皇叔,我在这里顶着,你带其它人先走吧。开平卫守不住了。”

  &1dquo;废话!要留一起留,我不会把你丢下。”朱载厚努力寻找着瓦剌军队阵型的破绽,但在平原之上骑兵本就所向披靡,加上训练有素,人数众多,他们这一战胜算为零。

  &1dquo;投降,我饶你们不死!”昂达继续喊道,他的骑兵跟着助威:&1dquo;投降!投降!饶你们不死!饶你们不死!”他们声势浩大,音浪直冲云霄,震动大地。

  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边只余一抹残照。

  &1dquo;瓦剌听着,我朱翊深只可战死,绝不投降!”朱翊深也用尽全力地回喊道。

  城墙上的将士都被他鼓舞,连日来同生共死,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齐声喊道:&1dquo;宁愿战死,绝不投降!”

  第143章

  昂达嗤笑了一声,仰头说道:&1dquo;朱翊深,你不会还在等援兵?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鹰卫,不过是阿古拉编来震慑我的!既不投降,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他手举令旗,趾高气扬地说道:&1dquo;进攻!”

  今日势要拿下开平卫,攻下京城,诛灭皇室,报当年之仇!

  瓦剌的号角声长鸣,朱翊深看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矩形方阵,面色严峻。瓦剌的骑兵十分灵活,且作战力极强,在这个气候和地形条件都有利于他们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战胜的。距离上一次进攻还不到半日,很多将士尚未恢复力气,又要再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败局几乎已定。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握紧锦囊。纵然对不起她,不能完成承诺,但此时他作为臣子,作为汉人,绝不能后退。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若有来生,他再还她。

  平原上忽然刮过一阵劲风,犹剩些许光亮的天边悠悠地飘过来一些东西。起初形如大雁,谁也没在意。飘近了之后,又现是很大的纸鸢,通体为黑色,行进度其实非常地快。

  那纸鸢越聚越多,越飞越低,连城墙下面的瓦剌骑兵,都好奇地抬头张望,一时忘记了进攻。

  朱翊深的目视极好,看到纸鸢底下有人趴在横木上,身量非常小,一身玄衣,天色又暗,所以很难看出来。他心里头有个猜想飞快闪过,抬手阻止火枪营的枪手:&1dquo;且等等看。”

  那纸鸢飞向瓦剌的骑兵阵,一头砸进他们的列阵里头。接着马儿嘶鸣阵阵,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团巨大而又密实的阵型被撕裂了,强行分成几块。

  朱翊深只能听到一些瓦剌人的嘶喊:&1dquo;什么东西在我脚下!”

  &1dquo;啊!”

  &1dquo;蛇!是蛇!”

  &1dquo;不是蛇,是人!但度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1dquo;救命!”

  城墙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跟瓦剌的骑兵一样,都不知道生了何事。但瓦剌号称所向披靡的骑兵却接连从马上栽落,没入那纸鸢的巨大双翼下,再无声息。

  &1dquo;王爷,快看!”身边的一个将士指着下方说道。

  有的瓦剌骑兵因为惧怕已经开始向外狂奔,原本在中间的昂达连连下令,都无法阻止惊慌逃散的人群。

  左中右三军前锋分别奔马去昂达面前告急,伤亡暂时无法估计,但骑兵斗志全失,劝他赶紧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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