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都很自然,容因手脏了,下意识反应就是去找傅敛。
哪怕其实江予珩离他更近、伸手就能够到,他还是执意转过身去看他身后的傅敛。
江予珩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容因。”
“啊?”
容因就坐在床边,听见江予珩叫他,就趴在床上,支着手臂看江予珩,“怎么了?”
江予珩想说“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为什么见了我又不跟我说话”
;还想说“你下次别让傅敛一起来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行吗”
。
但他的性格一直偏向沉默内敛,很不习惯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幼时的一些经历,让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他习惯的是失去和离别,而不是得到。对别人来说也许轻而易举的事对他来说却是无比艰难。
容因很关心地看着他,江予珩停顿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你……明天要不要上课?”
“上课?”
容因也愣了,“要上课啊。”
江予珩当然知道他要上课,所以只能干巴巴地“哦”
了一声。
两人沉默下来。
傅敛又给容因剥了个橘子,在容因安安静静吃橘子的空隙,伸手用大拇指抹去他脸颊上的汁水,一边随意地说:“因因,这还没听懂吗,这是江同学要休息了,让我们快一点走。”
容因啃橘子的动作一顿,他很少有需要用到这种人情交往“潜规则”
的时候,听傅敛这么说,就懵懵地问:“是吗,什么时候说的?”
他捧着橘子去看江予珩,问他:“你要休息了吗?”
江予珩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不怎么好看,生硬地说:“没有。”
容因想了想:“但是你的脚没好,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他说,“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的,看完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们过来的时候只拎了个果篮,走了更没有什么东西,站起来就能走。
傅敛早就握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失去隔音效果,门外略吵闹的人声一阵一阵传进江予珩的耳朵里,惹得他愈心烦。
容因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留恋,还笑眯眯地跟江予珩挥手告别,嘱咐他“好好听医生的话,早点出院”
。
傅敛捏了捏他的手腕,领着他要往门外走。
江予珩藏在白色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耳畔好像出现了两道声音。
一个说:“快点留住他,告诉他你想让他留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