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说:“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军改要开始了,我们可能要大改,咱们师估计要分拆成旅,有个别团会重新编成,建立一个新的特战旅,如果是我们团……你想想,特种部队的比赛机会可比我们这种摩步团要多了去了,指不定你还能赶上。”
“改特战?”
侯军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旋即又装作无所谓道:“真的假的?”
谢东点头:“都在传,但没影的事,如今当务之急是带好新兵,我跟你说,这次你们一排领回来的兵里头有两个很不错的,一个叫做张建,一个叫做李正……”
侯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射击场。
场上的枪声还在继续,而侯军知道,属于自己的戏码已经落幕。
三天后,集训队那边出了最后的成绩,侯军和张澳的小组毫无悬念地落选了。
侯军回到了新兵营,当起了他的代理排长。
好几天,他都躺在小包房隔壁的那间单间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三天后,侯军没事人一样,将床铺搬出了小包间,放在大排房里。
吴一小心翼翼地问侯军:“排长,你睡里头算了,外头要搞紧急集合,吵呢。”
侯军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吵才有人气,没声音那是太平间!”
吴一见状,赶紧闭嘴也不敢再啰嗦。
不过他心里倒是暗暗高兴,看来这事算是过去了。
看侯军中气十足的骂人腔调,他知道自己熟悉的老班长又回来了。
侯军将自己的失败归咎在那个不适时宜放出来的响屁上。
“那个该死的屁!”
谢东来找他和张澳打算坐坐思想工作安慰安慰落选者的时候,侯军坐在花坛边上,呲牙咧嘴的盯着地面,揪起面前一根草,狠狠地扯成两截,又狠狠扔在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那天在射击场上,当侯军扣动扳机的关键时刻,那个响屁毁了一切。
他做了个扣扳机的姿势,一边说:“我本来瞄得好好的,他娘的这屁说来就来……”
说到这,侯军的脸都绿了。
“……准星一下就飞了!”
导线只有5mm,要打中它的确是个精细活儿。
就算脉搏跳一下,准星都会晃,更何况一个冲天响屁?
虽然在时间上,侯军和张澳的小组用时最短,可是跑了一弹,在精度上输了个底朝天,最后惨遭淘汰,成了落选者。
侯军感觉最对不起的是张澳。
跟自己搭档算是倒血霉了。
正想转头去对张澳说声对不起,没想到一旁的张澳根本不伤心,这会儿正捂着嘴憋得直翻白眼。
“狗日的张澳,你笑啥呢!落选了你还笑!你个没心没肺的屌兵!”
他一骂,连长谢东都笑了。
侯军骂人,那就说明正常了。
不过,侯军感觉这事确实有些丢脸。
说出来都没人信。
三期的年老士官了,军里赫赫有名的狙击手,本来一路顺风平推,最后阴沟翻船,栽在一个屁上。
谢东只笑了不到三秒就封住嘴了。
这时候笑,不合适,尤其他是当连长的。
他想安慰侯军,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侯军的梦想他是知道的,十年如一日,从当兵那天起就一直心心念念想到国际军事比武赛场上浪一遭。
不曾想命运多舛,一次次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