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亲了一下。
再亲一下。
“躲什么?”
“……啊?没,没有啊。”
然后后面的人沉默了。但他出一声低笑。
而这一声笑足以表明他的意思。好像是在无声地说:跟我狡辩?
我懒得理他,随着摩天轮高度越来越高,景色也越为宽阔、大气、漂亮。
整个南城大多以山为主,连绵蜿蜒的山把整个城包围起来。
我以为我在山的尽头,可我一睁眼环顾四周,现我这儿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气势恢宏的大山大水,十分养人,却又仿佛是一座深深的牢狱,把这些人全都禁锢起来。
无论是人还是思想。
而最为代表性的就是留守妇女和儿童。他们被禁锢得更深,也是最被生活亏欠的人。
我的儿子,还有我,都是其中一员。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自己够硬气,有主见,就一定不会让我儿子过上和别的留守儿童一样的生活。
所以我亲自带他,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
村里很多留守妇女,留守儿童,留守老人。乃至整个镇上,或是整个城。几乎都由这三种人构成一个整体。
年轻力壮的劳动力都外出打工去了。从外面苦着钱回来,在自己的家乡花。
或者说,在外面挣钱大半给外面的人花,逍遥快活花完剩下为数不的才是家里的人花的。
所以时间越久,家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夫妻之间,孩子之间,婆媳间,妯娌间……
关系一混乱,情绪值越来越低,于是农村好多土地逐渐变为荒地。
大家秉持着“破罐破摔、谁也别想好过”
的原则继续苟且生活着。
于是村子里、城镇上的棋牌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多到每隔三四家就开一家。
有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在牌桌上连喂奶的功夫都不愿意抽出来的。
还有因此和孩子动手的。
还有……男男女女唯恐天下不乱的……
而我不愿意过那种生活,我也不想破罐破摔,我想为我儿子保留最后一份净地。
我想对他负责。
我从来没离开过他过一天时间。
可是你看,即便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自律,依旧还是过成这般田地。
我抬头仰望天空,在心里默默对老天爷问:老天爷,能不能指一条明路?我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配合?才能让这条路走得更顺利、让受害者更少一些?
可它给不了我答案。
“烟儿。”
王伟把我喊回神,我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却现他整个人在我面前仿佛是模糊的。
直到他一只手靠在我脸上,大拇指指腹轻轻从我眼角刮过,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泪目了。
我想自己擦干眼泪。
却被他抓住手腕,全都由他代劳。我们面对面坐着,他一把把我拉拢,我们隔着一个很近的距离坐在一块。
“怎么?又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