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有些不解:「你還在易感期,一個人過夜會難受。來和我睡的話,我能安撫一下你。」
祁頌搖搖頭,態度很堅決。
自從進入易感期以來,她整個人太不對勁了。
似乎竟就那麼不明不白地從先前的防備和拒絕中,突兀地陷入一種盲目又熾熱的依戀里。
仿佛之前的種種思想從來只是一層自欺欺人的外殼,當生理上的脆弱拉下心理的防線之際,內里最真實最深刻的情緒便如火山噴發一般,頃刻將其他全部的偽裝灼燒殆盡。
她今天一整天腦袋裡全是郁落,被塞得滿滿的,是一種酸酸漲漲的眷戀。
按照生理知識來說,易感期的a1pha更多地是會產生生理上的強烈衝動——會想要熱烈的親昵、想標記對方,為此甚至失去理智,傷害到自己的omega。有時連抑制劑也不管用。
可她卻相反,生理衝動乖順地被抑制劑壓制,情感卻像野火般越燒越熱,頃刻要燎原。
如果前者是被批判成用腺體思考的動物,那她這種算什麼?
見祁頌還是拒絕,郁落輕輕嘆了聲。
她慢條斯理地問:「你就不怕晚上想我?」
她把問句說得過分篤定,於是勾起了祁頌心裡的一點勝負欲。
「不會。」
她信誓旦旦地說。
郁落不聽:「你會。」
祁頌輕輕抿唇。她摁著心裡暗涌的情緒,從易感期里奪出一分清醒:「你又不是我的omega,我幹嘛想你?」
「。。。。。。這樣麼。」
郁落悠悠地看著她,輕輕笑了聲,似乎並不在意她說的這句話,「那好吧。」
她不再強求,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消失在拐角。
祁頌站在客房門口,失神地看著那裡,心裡倏地就空了。
完了。
這就開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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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注射完一支抑制劑後,祁頌感到平靜了一些。
抑制劑打得太頻繁對身體不好,但她暫時顧不上。
從客房的浴室洗完澡出來,她看到郁落在往客房的衣櫃裡掛衣服,一共五件。
祁頌腳下一頓,「你在做什麼?」
郁落回過頭,理所當然地說:「防止你晚上難受,所以掛點我的衣服——」
給你築巢。
她沒說完的話,祁頌立即就領會到了。
心裡霎時生出一種難言的震驚。她哪裡會到要築巢的程度?
作為曾經的「性冷淡」,她甚至一直都不太能理解這種行為。
怎麼會有人把另一個人的衣服堆在一起,嗅著睡覺。
簡直是難以言喻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