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種種,不是猝不及防,而是欲拒還迎。
她也並非不能掌控這具身體,只是她有意無意地縱容了原主那份影響的放肆。
唇瓣剛輕輕摩挲一下,郁落便感受到祁頌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她緩緩退開,看到年輕女人眼眶已經泛紅。
胸口不由一滯。
第一次,祁頌在她們有過千次萬次的、屢試不爽的安撫里不僅沒有好受一些,甚至看起來更加難受了。
這帶給她一種強烈的陌生和不可控感。
兩人各自守著不可言說的秘密,於是難以觸摸到對方內心真正的痛癢之地。
郁落的心頭陡然浮起深重的失落和不安,她喉頭艱澀,努力呼吸了一下才說:
「怎麼了。。。。。。」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湧現很多負面猜測,她眉梢斂起,語氣有些可憐地請求:「祁頌,你可以告訴我麼?哪怕只是一點點。。。。。。」
女人向來清泠鎮定的嗓音此刻都有些發顫。
祁頌看到郁落的臉頰失了血色,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仿佛她心中一直都隱隱在害怕或擔憂什麼。
那雙漂亮的眼眸里盈了水霧,霧氣很快凝結成晶瑩的淚珠,從眼尾滑落,在地上摔得破碎。
仿佛伴隨著那份破碎,祁頌心頭的某處桎梏被痛擊得松垮。
以至於下一秒,便有濃烈的衝動掙著從中出逃。
那些嫉妒與酸澀、糾結和無措全都頃刻灰飛煙滅。
這具身體是原主還是她在掌控也忽然無關緊要。
此時一切的一切,只余女人微顫的呼吸,和眼尾一抹失落的紅。
祁頌分明什麼也不該說,分明應該牢牢隱瞞住自己的所有情緒,掩蓋一切可能暴露自己不尋常的存在。
可在女人黯然的神情里,在酒精作用的肆虐下,在難以抗拒的心疼的本能中,她理智盡失。
手垂下,撫至郁落的腰間,將人按在自己的懷裡。
就像她天然知道這樣緊密的懷抱最能帶給郁落安全感。
臉頰因這份擁抱而蹭到了郁落淚水的濕意,她在含了酒氣的勁風中,幾乎要在那份濕意里溺死。
祁頌迫不及待地想要自救。於是喉間忍不住發出小獸般的嗚咽,慌慌忙忙地,不管不顧地,一邊檢查自己的情緒,一邊不加掩飾地在女人耳畔將它們如實複述出來:
「姐姐,別難過。。。。。。我只是心裡有點酸,不對,是很酸。。。。。。嗚,還很心疼,還好心動。。。。。。」
年輕女人的嗓音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真摯又笨拙的話響徹浴室,讓郁落怔愣住了。
分不清是因為那聲「姐姐」,還是那些前所未有的坦率字句。
作者有話說:
小狗肯定憋不住的。只要姐姐一傷心,啥都抖得乾乾淨淨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