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心绪,终于端上一副礼貌笑意,款步走入亭中,对众人一一示意。
鸿鹄
看着陈天忌,想起他花车巡游时的身姿,满是欣赏对他点了点头,陈天忌也回应一个微笑。
就这一番眼神往来,让四周的少女都看直了眼,鸿鹄样貌温润如玉,霞姿月韵,陈天忌则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这样一双儿郎相对而立,当真是一时双璧。
“二公主驾到!”
宦臣尖细的声音传来,还在神交的两个少年转身朝亭外,俯身行了礼。
二公主王暖同画眉子规一般年纪,一身嫣红色华服,满头金玉钗环走进亭中,她身边还有两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同样也是锦衣华服,是陈相家的两个女儿陈银湾和陈银烛。
二公主王暖先冲陈天忌点了点头,又看向李鸿鹄。
二公主和鸿鹄子规她们,其实是亲姨表兄妹。她的母亲,也就是贵妃沈流徽,是沈青简的亲妹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各自婚嫁之后,这两姐妹竟没了来往,除了宫宴之上碰到点一点头,再无别的什么。
朝堂和民间都纷纷猜测,皇后所生的太子和贵妃所生的安王年纪相仿,说没有争斗谁又会信?而姐姐沈青简又嫁给了皇后的弟弟,自然是随着夫家支持太子。这让妹妹沈流徽如何自处?一道宫墙,一樽虚悬的王座,一个未定的未来,足以泯灭姐妹亲情了。
但不来往归不来往,彼此都还是知道有这一门亲戚在的。
鸿鹄对公主行了礼:“臣李鸿鹄见过公主殿下。”
王暖挑
了挑眉:“少将军此次回珞城还是暂居吗?”
“回禀公主,近年来南境安定,臣随家父此次回都城是久居,若陛下有旨,边境需要,臣等随时待命。”
“也好。”
王暖笑一笑:“长策将军和夫人是该回来了,要不然满珞城的人,都要以为这将军府是你家里那位贵妾的了。”
李鸿鹄本还规规矩矩答话,听了这话难免眉头微蹙,他这公主表妹说话好不客气。
“你妹妹呢?”
王暖看一眼周遭。
李鸿鹄闻言将画眉子规招呼过来,让她俩见了礼。
“不是她俩。”
王暖说道。
“公主是说玄乙?”
李鸿鹄反应过来:“她去丁席了,可要臣传她过来?”
“丁席?她如今倒是学了点规矩。”
王暖讽刺道:“几年前的樱桃宴,一个庶女,小小年纪,便学了一身勾栏样子,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这几年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导,不知她又成了什么式样。本公主身份贵重,没工夫见这种人,时辰不早了,入席吧。”
若说刚才鸿鹄只是对公主的不客气有些纳闷,那他此时便是有些真心的生气了。
他对那场樱桃宴有印象,那是在他随父母去南境之前。当时画眉子规碰巧生了风寒未曾到场,母亲身子本就弱,还要照顾两姐妹,故而这场宴会只有他和玄乙随父亲参加了。因着男女不同席,玄乙那天做了什么他也并不知晓。
但那时候玄乙只有七八岁年纪,这年
纪的小姑娘即便做错了事,又能错到什么程度,哪里会有人用勾栏样子去形容一个孩子。况且这都过去几年了,这公主别的不行,记仇倒真有一手。
鸿鹄久久未能挪动步子,陈天忌也在一旁站着,心中喃喃,玄乙……这名字在哪里听过吗……怎么会这般熟悉……
陈天忌先回了神,见鸿鹄面色不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同他入席。
鸿鹄有些感激地看了陈天忌一眼。
丁席中的李玄乙并不知道远处的主亭中已经发生了一场和自己有关的小风波。
她亲热地坐到孟桃身边,掏出一小包从“甜到你心”
买的奶酒糖递给她:“孟桃姐姐!”
孟桃对突如其来的青团小妞和小礼物大惑不解。
“你不记得我啦?”
玄乙笑笑:“我小时候去过孟大人家的樱桃宴,做错了事,姐姐帮过我,还喂我樱桃吃,你不记得了?”
“你是玄乙?!”
孟桃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小人儿,一下子便记起来了:“你真的是玄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