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霍成有些生气,“是我不跟您说的,您扯他干啥!”
霍婶子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说话了。
霍成见她这样子,叹了口气,缓了口气:“娘,这生意也是他运气好碰上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哪还有他做的道理。况且他老早就跟我说了,是我一直没跟您说,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前几天偷偷去过二哥那。”
霍婶子一惊,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我,我就是,我就是想狗蛋他们了……”
“我没说您做错了。”
霍成说,“二哥和二嫂做了混事,跟孩子却没关系,狗蛋他们又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想了,去看看也无可厚非。但二哥和二嫂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前脚告诉你,后脚您就能被哄得说个一干二净。以他们俩的行事人品,不掺和一脚是绝不会罢休的。”
霍婶子的嘴巴蠕动了两下,到底没再说什么。
霍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什么性格她又怎么会不清楚。老二这几年桩桩件件办的都是戳人肺管子的事儿,都已经扯破皮分家分了一干二净了,霍成是绝不会允许自家再跟那头扯上关系的。
“您以后要是想看孙子了,就去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但只一点,我不管他俩哄着您答应了什么,您手里的东西我管不着,可他们要是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霍婶子瞅着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懊恼,都怪他这张嘴,本来是件好事儿,怎么一来二去就变成这样了!
经过这一遭,霍成原本算好的心情坏了个彻底,好像回到了刚回家那会儿。
他那时刚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戾气很重,一点小事儿都会勾起杀意。但无论如何,从战场上踏着尸山血海活着回来都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霍成离家虽然包含了种种算计和无奈,也让他对二哥失望不已,但在心里他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的。
但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对他最为疼爱的大哥死了,二哥和二嫂当家,霸占了大哥挣下来的一切东西,却容不下他的孩子。桐哥儿每天战战兢兢像根杂草一样艰难的活着,就连他娘,也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话语权。
而从他回家的那一刻起,这两口子就没有消停过,原本他们还打算讨好一下自己,为的是他手里那十两抚恤银。可惜他回来第二天,就故意请了郎中上门医治,一听说这腿治不好还需要花费许多银子养着,两口子就彻底撕破了脸皮,天天在家里指桑骂槐。
霍成那时候好几次都想拿刀将那虚伪的两口子一刀砍了,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为了这样的人渣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这种蠢事,他已经干过一次了,绝不会干第二次。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两个人的无耻了,就连上一次霍江站在他面前都觉得意兴阑珊,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今日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霍婶子偷偷去看狗蛋他们这事儿。
霍成很清楚,做下错事的是霍江两口子,跟两个孩子没有丝毫关系,霍婶子想孙子去看看无可厚非。可心里却又有些不舒服,有霍江两口子这样精于算计自私自利的人,那两个孩子真的能成为一个好人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桐哥儿应该享有的一切都被剥夺并且用在了这两个孩子身上,他们真的无辜吗?
并不是的,霍成冷漠的想,迁怒也好偏见也好,他其实从内心已经不愿意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了。
“你不是才走吗?忘了什么事吗?”
卫云有些奇怪,这人刚刚才走没多久,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还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开心的氛围。
霍成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走到卫家来了。
“没事。”
他笑笑,看着院子里摆了一地的东西,问道:“这是要干啥?”
卫云:“这两天家里的咸菜和泡菜都耗得差不多了,再积点,不然再过几天下了雪,就没菜吃了。”
霍成随意的点点头。
卫云看的出来他情绪很低落,但也没问,只是道:“你今日可有事?若是没事儿等会帮我干活,要做够一个冬天吃的小菜呢。而且今年我打算多熏点腊肉,我一个人可干不完。”
其实是行的,只是做起来慢一些累一些,他原本是想着霍成这几日天天来自家帮忙,怕霍婶子不开心,就没打算让他过来。可现在这人自己送上了门,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卫云觉得自己嘴笨,也不会安慰人,干脆支使人干活好了。手上忙起来,也就没工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天气正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院子里摆满了各色蔬菜,鼻尖还能闻到调料的香气,安逸又静谧。
霍成烦躁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糕还卖吗?”
霍成问。
卫云笑着道:“卖,还跟这几次一样,挺省心的。”
之前忙着韩平戈的事情,卫云就没去城里卖糕,倒是顾鸿志知道以后主动提出自己去卖,卖的的利润卫云要七他要三。卫云一开始不同意,觉得这个分成太高了。
顾大娘对他们兄弟俩这么大的恩情暂且不算,糕是顾鸿志卖的,力都是人家出的,自己反而拿了大头,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便宜。俩人推来推去,最后总算是说住了对半分,虽然可能没有以前挣得多,但是省心又省力不说,卫云还能琢磨做点其他的东西丰富一下卖的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