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中,气氛有些尴尬,破老头面色低沉,眼中颇为无奈,显然自家的鲜花都快要插进牛粪里,让他满肚子的难受,糟心啊!
不过,最终破老头还是咬牙切齿的收回了自己的想法,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风兮,随后将手搭在萧云左手脉搏之上。
片刻之后,破老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来到桌子旁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叠白纸、一只泛黄的墨笔,和一块破损的砚台。
风兮很聪明的来到破老头身边,对着破老头说道:
“衣爷爷,兮儿来给你研墨。”
破老头看着风兮,满脸忧愁,就好像自家的大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一样,要是正常的猪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头猪还是个残废。破老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破老头随后在那一叠黄纸上,快的写出了两个药方,别看破老头衣着邋里邋遢的,可是他的字迹却非常工整,每一笔一划都严格遵循着书法的规范,显得非常美观大方,令人叹为观止。
风兮在很小的时候就问过破老头,为什么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字迹却十分工整呢?
破老头曾这样笑着说道:无论我衣着如何,只要舒适随意便可。随心随性,便能自在愉悦。然而,如果我的字也像这样随性,使别人无法辨认,那么他们就无法正确取药,这不仅会耽误医治,还会对他们身体造成危害。因此,只有写字清晰明了,才能确保每位伤者正确取药,这才是对每一位伤者负责。
这也从侧面表明了破老头是一个真正不拘小节,行医救人的活菩萨。
风兮拿起眼前的两个药方,仔细的看了看,从小跟着破老头学医的风兮,自然也能看懂一些药方,这两份作用完全不同的药方,让风兮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十分疑惑的询问道:
“衣爷爷为什么会有两个药方呢?而且这两个药方作用却大相径庭呢?”
破老头深吸一口气,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风兮的小脑袋瓜子,十分宠溺的对着风兮说道:
“第一份药方静心提神,是给你的,你看看你,这些天照顾这个混小子,自己都憔悴了许多。”
破老头撇过头去,一脸嫌弃然的看着床上的萧云,接着说道:
“这家伙若能醒来,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用我的药好好调理一下身体,问题就不大。关键在于他的心态,如果他不能调整好心态,那就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破老头把风兮拉到一边,小声的对着风兮说道:
“兮丫头,我也不知道你中意这小子哪一点?不过既然你喜欢,老头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好好的开导开导这混小子。”
“我哪有,衣爷爷莫要胡说。”
风兮小脸通红,不敢直视着破老头。
破老头沉默了一下,看着风兮的样子,仿佛回想起了曾经,随后摆了摆手,自顾自的离去。
风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衣爷爷,云大哥想见见您,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叫人给您上一些饭菜。
破老头头也不回,将自己腰上的葫芦举过头顶,摇了摇,笑着说道:
“我有它就够了,他要想见我,让他自己来神医谷找我,对了,你转告这小子,老夫可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人,要是他还是这副模样,他来找老头子我,老头子我不介意一掌拍死他。”
“哈哈哈!”
风兮看着屋外大笑而去的破老头,随后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要云云大哥去神医谷找你?你自己难道不知道神医谷在什么地方吗?云大哥如今双腿残疾,怎么去神医谷找你?飞去吗?
风兮一脸懵逼,满脸疑惑。风兮无奈的摇了摇头,每年夏季来临时刻,破老头总会一直待在神医谷里,直到夏末秋初时刻,才会下山医治病人。
风兮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之中。她搬来一个小凳子,就那样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睡着的萧云,两手托腮,迷之微笑,甚是好看。
正午时分,初夏的太阳已经有点刺眼,暖暖的热气驱散了雨后的阴寒,风兮看着萧云额头上隐隐冒出的汗水,她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的窗前,关上了那柔软细腻窗帘,虽然阻挡了阳光直射,但是却为室内增添了一份优雅与神秘。
古代的窗帘又被称为“帷”
,有隔绝外界和室内空间的作用。大富大贵人家的窗帘上材质上细致柔软,并且有精美的图画。普通平民家的窗帘可能就是一张纸糊着的。
风兮作为大元朝的公主,她闺房的窗帘自然更加的高级,不仅材质精美,上面还有淡淡的花香,而且是个折叠的而出的,像极了我们现在的那种折叠式窗帘。
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萧云或许是因为睡眠够了,又或许是阳光的变化,又或者是折叠窗帘出的吱吱作响。
萧云在朦胧之中,缓慢的睁开了双眼,萧云并不想作为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废物,他慢慢的撑起双手,想将自己坐立在床榻之上。
在平时,那是多么简单的动作啊,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动作,因为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对于此时的萧云来说,却是如此的艰难。
萧云低沉的吼叫一声,大口的喘气,他紧握着自己的双拳,手臂不停的颤抖,却依旧没有让自己坐立在床榻之上。
萧云的动静惊动了拉窗帘的风兮,风兮看着萧云的动作,那颗天真的心,揪揪的疼了一下。
风兮快小跑到床榻旁,用手托住萧云的后背,将萧云抬起,慢慢的靠在床榻上。
萧云大口的喘气,额头之上露出丝丝的汗水,双手轻微的颤抖着。
“谢谢!”
回过劲来的萧云,对着近在咫尺的风兮,艰难的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