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炉子里。”
黎周周说。
杏哥儿还觉得好玩,一巴掌丢进去,看着柴火霹雳啪啦烧干净,重抓了把瓜子嗑起来,“我刚说啥?哦,是,那看和谁比,可嘴上整天的念叨我,诶呦我头都要大了,我大嫂又是个面团脾气,婆母说什么都没个话,我只能也忍,不然显得我不是了。”
王家没分家一屋子过,一年到头卖的粮食、卖猪赚的钱,杏哥儿婆母都会给两兄弟分,每房五十贯,算是一年零花钱。平日里要是各房自己养的鸡、鸭,攒的蛋卖的钱,婆母也不会要。
一年到头一屋人吃饭,这些花销是公屋出的。想吃好点可以开小灶,私下做点啥,不动公屋的油盐,杏哥儿婆母只会嘴上念几句馋嘴的,尽知道吃好的这类话,但不会插手。
大屋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大体上还是成的。
杏哥儿心里也知道,可知道归知道,整日被婆母说这个不好那个不行,情绪也烦,“咱俩从镇上回来,我买的是有些多,不过花的也是私房钱,饴糖我当着面塞了大嫂好几个,天天吃糖水蛋!”
“我婆母又念叨我,说我大手大脚的尽花她儿子的辛苦钱,养鸡鸭不是我和大嫂一起养的?平日里我也出力割猪草打水,都没偷懒的,她就是瞧我不顺眼是个哥儿……”
杏哥儿把瓜子皮扔进炉子里,说:“哥儿咋了,他儿子就喜欢我这个哥儿。”
“算了不提了,跟你说,后半夜不是下雪了吗,第二天起来,我大嫂说我幸好昨个儿提前去了,不然这雪一下,消了后这可不耽误十来天。”
杏哥儿和他大嫂说不到一起,觉得大嫂性子太绵软了,老受婆母使唤,从没顶过嘴,难得听到大嫂帮他说句话,还挺高兴的。
“你拿饴糖换的。”
黎周周说。吃人嘴短,元元多喝一口糖水蛋的汤,那是吃大屋灶吃他阿奶的,杏哥儿跟他婆母赌气可是给了大嫂几块饴糖,这能煮一大锅甜水。
“给了几块?”
杏哥儿:……
“我抹不开面儿,也想气我婆母,大嫂家俩孩子,我就给了四块。”
杏哥儿越说声越小,“也没值几个钱。”
黎周周就知道,放下手里的东西,炉子上水烧开了,用抹布垫着锅的两侧把手,端起来往桌上放的大水壶倒热水,添一半就差不多。
喝完了再添,还是热的。
时间还早,等会再煮骨头汤。黎周周把热水锅端下来放在一边,不挡两人脚,炉子里的火小了些,不过两人取暖说话也不碍事,有个热乎气就成。
拎着水壶给杏哥儿倒了碗热水。
杏哥儿吃瓜子又说话,口干舌燥的,瞧见热水笑嘻嘻的伸手去接碗,一瞧,“不是白水?甜丝丝的。”
他闻到了。
“你泡了枣子?”
“还放了半块饴糖。我相公爱吃这个。”
黎周周给两人倒了两碗,剩下的拎着壶送里屋了,给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