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那个先他一步闯过来的人。
他立即转头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对方状态不是很好,若是将其一人留在这里,估计很快便会被人发现。
那些官兵说得不错,这人身上的箭伤确实十分严重,且她身上不只有这些箭伤,还有很多其他的,最近留下的伤口。
曲冬凌蹲在树上,细细地观察着对方,这人,貌似是从巴州城内离开的,虽未着官服,但他已然知晓,这是一位皇城内卫。
巴州城内莫非还有不同流合污的官员?
曲冬凌轻轻在自己踩着的树枝上动了动,弄出了一点动静。
“谁!?”
靠在树上休息的人立刻警惕地握紧了刀,她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曲冬凌跳到地上,并没有管她手中握紧的兵器,而是开口道:“你是从巴州城出来的?”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挥刀便劈了过来。
她身受重伤,状态也不是很好,手中的刀虽然锋锐,但动作却不比不上平时迅速了。
曲冬凌侧身闪开,并不敢动手阻拦,她身上的伤过重,曲冬凌担心自己一碰到对方,这人就会倒下去,他马上开口解释:“在下路过巴州,发现一丝不对劲,想去成都府传讯……”
对方却依旧没有停下,刀锋方向一转,便又朝着曲冬凌的方向砍了过去,她的功夫应当是极好的,便是重伤的情况下,武功大受影响,可她的刀依旧坚定凌厉。
只是这并不足以伤到曲冬凌,他脚步一滑,身体便向后退去,为了防止对方继续动手,他腾空跃起,再次落到了树上。
“在下曲冬凌,并非巴州城内人,阁下……”
他的话没说完,对方便停住了,反应有些微的迟钝,缓慢地开口:“百晓生曲冬凌?”
曲冬凌点头:“正是在下。”
此时她才终于收起刀,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曲冬凌暗道不好,迅速跳了下去,凑近一看,果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人本来伤势便十分严重,没有经过处理,刚才又动了手,此时不昏过去才怪。
曲冬凌立即掏出了枚玉瓶,从中倒出几枚药丸,给对方服下,随即飞速将人提起,运转起轻功便冲了出去,他有些后悔没有带柳云廷过来了。好在这里离成都府也不算远了,希望这人还能撑住。
不过两个时辰,曲冬凌便带着人赶到了成都府,现在是夜里,他没有通过正常的通道入城,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个医馆将这人放下。
大半夜的被人敲门,医馆的大夫打开房门的时候满脸都是烦躁,只是当她看到被人拎在手里的血葫芦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曲冬凌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位大夫也没有管得上他的回复,急忙便开始处理伤口,曲冬凌没有跟进去,留在外面看着这座成都府。
他有种感觉,他在这里得不到解决问题的答案,他犹豫一下,看了眼被屏风遮挡起来的医馆内部,留下了一笔钱财,随即便脚尖一点,离开了这里。
他得先去城里看看情况。
成都府仿佛完全不知道巴州的情况,也完全没有被巴州的洪灾影响,这里一片太平。
成都府当然也是有内卫所的,但曲冬凌并没有将他带来的人送过去。
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那位还是在普通的医馆里比较安全。
曲冬凌当然没法推测成都府官员的想法,也没法预测他们在知道巴州的情况后,会有怎么样的安排。
但是经过一晚上的调查,他知道了一件事,成都府对巴州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他在搜查情报的时候,被他扔到医馆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廖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握住自己的刀,却摸了一个空。
正好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廖锦警惕地转头,便看到一个人端着闻起来便十分苦涩的药碗走过来,见她醒着,顿时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你醒过来了?!”
廖锦看着她,声音沙哑地问道:“这里是哪?”
那大夫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很随意地回答:“这里是仁心医馆。”
廖锦愣了一下,随即翻身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由于她简单粗暴地动作,传来阵阵痛感,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个。
她已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她昏过去之前,似乎是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自己是“曲冬凌……”
端着药碗走进来的人见她坐起来,将药碗放在一边,急忙走过去试图拦住她:“你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很严重……”
她靠近便听到了廖锦轻声的呢喃,反应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昨晚送你过来的人吗?他留下银子便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廖锦已经不顾她的阻拦,大步朝着外面走了过去,她得去内卫所,巴州……该死的!
大夫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你等等……你的……伤……”
外面哪里还有廖锦的影子。
曲冬凌自然不知道自己扔在医馆的人已经醒了,他此时还在城内观察情况,并非是他不想早日解决巴州的问题,但成都府的情况同他想得似乎不太一样。
他担心自己贸然将消息传出,不仅不能解决巴州的危机,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巧合的是,他此时也在内卫所外面,只是他并没有靠得太近,毕竟内卫中不乏高手,靠近容易被发现,也因此,当他远远地看到廖锦过来的时候,竟是没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