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是言无计那狗官放出来的恶鬼害的,可别真放出来个赤地鬼,这才害的我们不见一滴雨。”
“日子真难受,唉,你说这下雨的时候吧,浑身上下是又黏又湿,讨厌的很。我可告诉你们,我不止一次羡慕北方,人家那从来不下雨,舒服得很。可现在吧,整天不下雨,我觉得自己都要被风干了,再不来点水,我非得变成人肉干不可。”
“你这贱骨头!”
谁骂了他一句,“大冬天的天晴还不好?下雨也不冻的慌。”
说话的时候,筷子搅拌一下碗里的饭菜,菜汁拌饭最好吃。
“言无计在那瞎搞,折腾的还不是我们这些靠红河生活的?我听说啊,卖鱼的老夏好几天都空篓子回来,一个子儿都没挣到。”
“船会翻,关他一捕鱼的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他的事?红河出事又不是只会翻船,捕鱼的、捞虾的,什么都干不了。这几天码头也停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你们说,当真是恶鬼上岸,才让红河这样?”
“葛老头都说了,怎么,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在水上讨生活,哪能不信?!关键是,我总觉得透着点不靠谱。葛老头平日看个头疼脑热都不行,帮人算个姻缘还会算错八字,这么大的事听他一人说,靠谱不?”
“不靠谱你还能怎样?现在是不是只有葛老头一个人说了原因?其他人谁知道红河出的事情?”
“那万一葛老头说错了,岂不是错怪言县令?”
“哟哟哟,你还给当官的操心呢?”
“也不看看言府里的人做的哪些事?你看看他们,有几件办的是人事?远的就不说了,就说归去来,那个道士,还是王都大相师的关门弟子。说是什么肩负着王朝安稳的重任。结果呢?不声不响要娶个窑姐儿。我家有个亲戚是城里跑生意的,把事情原模原样的告诉我,王都现在闹翻了天,大相师差点没被气死。当年归去来死活要出家,王都辜负了个从小定亲的姑娘,让人家姑娘活生生熬成了老姑娘,上山做姑子去了。还以为这辈子都当道士出家了,结果现在非得娶个窑姐儿。”
“哎哟,真是作孽,伤风败俗!道士娶老婆都已经够呛了,还娶的是窑姐儿。咱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没听说过娶窑姐儿的,他好好一个得道的道士,这么干。”
“谁说不是呢?”
“我要是那姑娘的爹娘,非得打上他家门去不可!”
“要说还是勾栏里的女人手段高,不然怎么勾的个道士都还俗了?”
“可不是简单的道士,大相师的徒弟嘞!”
“这事办的,就不是人干的事!”
“归去来不是王都里的贵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非得找个窑姐儿?”
他们一口一个窑姐儿窑姐儿的叫着,把嫌弃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但凡能娶到老婆的男人,都不会把勾栏的女人带回家。就算带回家,也是做个妾。我听说啊,归去来还打算给她八抬大轿抬回家去。这要是真的,他祖宗非得从地下气活过来不可。”
“还八抬大轿?这得是个花魁吧?”
“哪儿来的花魁?都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钻出来的。咱这临江县还能出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