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放肆地推开,养心殿侍卫宫人无数,无一人敢拦着她。萧知云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来,额上起了薄汗,还有些喘气。
又是与她有关的梦境。
来人气势汹汹,再见着手上的伤口时,竟多了几分懊恼之意。伶舟行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
萧知云走到他面前,叉腰质问他:“在藏什么。”
她皱着眉,显然是生气了:“你心虚了。”
萧知云轻哼一声,她又不是瞎子,早看见了,遮遮掩掩的必然有鬼:“哼,老实交代吧。”
伶舟行敷衍道:“进了个刺客,朕一时不小心罢了。”
这样明晃晃的敷衍态度,她才不买账呢。萧知云一点没消气,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笑道:“上回我说过什么。”
伶舟行默了默。
他不知道梦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萧知云解气。
萧知云快要被他气笑了,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火上加火。但伶舟行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算了,和他说不通,每次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还好她比较大度。
不然还能怎么办,日子不要过啦?
萧知云拿了细纱布,跋扈地在伶舟行身旁坐下,没好气地一边给他包扎一边碎碎念道:“下次不准再受伤了。每次别人七日就能好的伤,你一月余也不见得能恢复。”
他今天态度属实奇怪,萧知云顿时泄了气,心底委屈劲上来,眼角泛了泪花小声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掌心的伤口,的确是因着突然的刺杀。那刺客身手敏捷,便是冲着取他性命来的。伶舟行向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觉着怎样都随便,却又在剎那突然想起萧知云来。
他在顾虑吗?
伶舟行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萧知云这么蠢笨,若没他护着,指不定会被那群老狐貍怎么欺负利用了。
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一瞬,伶舟行看着她委屈的神情,下意识辩驳道:“……早便说了,是后天药性作用凝血不足,非我所愿……”
话刚出口,便是一顿。
伶舟行皱紧了眉,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从未有这样的病症才是。
萧知云垂眸继续绕着细纱布,低声怏怏道:“那假如是我呢。”
“什么?”
“我说,”
她不甚熟练地打了个结,眼眶微红地仰头看他。萧知云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确实不大有什么出息。既然伶舟行都不在意,她干嘛还要担心他。
越想越气,便是干脆道,“若是换我有凝血之症呢。”
“为何……”
心脏像是被手掌制住慢慢收紧,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伶舟行一把握住了萧知云的手腕,紧盯着她的眼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萧知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起这么大反应,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偏头避开他过分炽热的眼神,抿唇结结巴巴道:“当然……当然是因为,你不会让我受伤的啊。”
伶舟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也管不了他,爱受伤就爱受伤呗。只是别一天天的伤口好不了,碍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