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很听话似的,没再继续刚才的争执。只清贵自持地夹起一箸,面无表情吃下,又面无表情评价,“难吃。”
上的都是熟食,又不是他讨厌的生冷刺身。
就是找茬。
本能地挑剔霍瑾安选的地方。
时闻凭栏望景,懒得给他眼神。
霍瑾安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之后快步返回。
他没坐下,道了声抱歉,“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点紧急状况,需要我到场处理。我先告辞,二位慢用,今晚这顿记在我账上。”
事出突然,时闻微微讶异,忙拭了拭唇边站起身来。
“还有这个。”
霍瑾安将助理手中的奢牌纸袋递到时闻面前,温和笑道,“不好意思闻闻,今晚确实仓促,下回找个充裕点的时间,我们再慢慢聊。”
“我送你出去。”
时闻没好意思杵着不动,说着就要越过霍决走到过道上。
心里还侥幸琢磨着,说不定自己也能顺势拎包走人。
结果被轻轻一拽,捉住了腕。
霍决眸中戏谑时明时灭,像是看穿了她想逃跑的意图,轻笑一声,“庭院灯暗,你看得清路么。”
户外凉风吹送,将似霭绿氤冲散些许,冷冷绿绿的空气如水涌进来。
霍决毫不费力地留住她,另一手不紧不慢地自斟自饮。
“不必送,很快再见。”
霍瑾安朝时闻微微一笑,请她留步,没让她为难。
“哦,对了。”
转身往楼梯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wrence,上次那个提案,我们这边商议出了最终结果。过几天抽空,一起到爷爷面前做个见证。”
霍决礼貌颔首,“随时恭候。”
霍瑾安沉沉望他一眼,又朝时闻安抚一笑,这才彻底离开。
随风探入一枝叶的悬铃木支撑着夜晚,覆有阴影的浓重的绿,仿佛溶进了彼此眼里。
沉默对视片刻,时闻轻呼一口气,半是确认,半是试探地问:“你支走的?”
霍决这时候倒主动往她杯中斟酒了。
还事不关己回一句,“他们财务搞的烂账,我好心提醒一下错漏罢了。”
这就是承认了。
连掩饰都懒得。
时闻甩开他的手,重新坐回去。
“怎么。”
霍决淡淡观察她表情,“刚才跟你小叔子聊得不是挺开心的?”
“……你说话正常点。”
没有旁人在侧,时闻对他的态度就一落千丈,恹恹地不想搭理,又忍不住回击辩驳。
“我不正常,他一口一个嫂嫂就正常?”
霍决似笑似讽,“以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熟?”
“我们以前也这么熟,你不知道,看不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