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父皇,儿臣这一身骨血都是父皇和母后赐予的,如今就交到父皇手里,任凭处置吧。他深吸口气,仰起头,挺直背。“好,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太极殿里,李渊低头看着下首的李世民,看着他展开那一张薄薄的略微发黄的纸,看着他脸色渐渐发白,看着他抬起头惊愕的看向自己。“父皇,这。。。。。。这是怎么会是?父皇,儿臣不敢!”
李世民几乎握不住手里这张轻飘飘如同羽毛一般的纸,手不住的颤抖起来。这张纸那么薄,软软的,平整而光滑。可他却仿佛是握住一团燃烧的荆棘,不光烧痛他还刺痛他。纸从他手里抖落,掉在地上。上面清晰的墨迹,写着一行字。“太白经天,秦王当有天下。”
这十个字就像十把刀,噗噗噗一起扎进李世民的身体里,同时也扎进了上首端坐着的李渊身体里,父子两都痛出一身冷汗。“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不敢!”
李世民扑过去,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说道。李渊不语,看着磕头跪地的他。李世民也不敢抬头,只是就这么伏跪在地上,冷汗和眼泪都顺着脸颊淌下,湿湿的凉凉的。“二郎,你说该怎么办?”
半晌,李渊沉沉问出一句。听到他这么一句,李世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震了震。父皇这句话就像是一脚把他踹进了个冰窟窿里,冷得他浑身不住要颤抖起来。他早就该知道,从父皇眯着眼吐出那一句以后少喝点酒的时候就该知道,父皇不要他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的面对这个事实另他如此心如刀绞,痛彻心扉。父皇这一句,不是问,是逼。父皇是在逼他去死。在皇权面前,二十九年的父子之情也不堪一击。就因为上天警示自己将有天下,父皇就要他去死。太可笑了。自己就不能有天下吗?自己就真的不能有天下吗?为什么?谁规定他不能有?大哥要他死,他认了。自己是在和大哥争,大哥也只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他没有和父皇争啊,即便将来他当有天下,难道现在就敢冒犯父皇吗?他怎么会!是父皇啊,他怎么会!可父皇不信自己,皇权之下,父皇还是选择了怀疑,选择了除掉自己,就像除掉当年的王世充窦建德之流。自己这个儿子,也不过是这样一个立场。父皇啊父皇,你怎么能这样。倘若是为了大哥除掉他,那至少还证明父皇你对儿子好,现在是为了自己除掉他,这算什么事。他心如死灰,面色苍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他看来都只有死路一条。深吸一口气,李世民闭上眼。好吧,那就死吧。他正要抬头,突然伸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形色匆忙的内侍噗通一声跪在门口。“陛下,有紧急密奏。”
李渊一震,抬起头。“快拿过来。”
内侍急忙起身,双手托着一个狭长的木盒躬身上前,越过依然跪地俯首的李世民,将密奏放在李渊案前,退了出去。李渊看了一眼依然跪着的李世民,绷着脸打开木盒取出了里面薄薄的密奏,展开一看,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
他脸色大变,一阵红一阵青,神情恼怒异常。李世民低头跪着不动,心里也摸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内侍匆匆进来,噗通跪在地上。“快,快去把左仆射给我叫来,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是,陛下。”
内侍立刻退出去办事。到底是什么密奏让陛下这样焦急慌张的叫人去传裴寂来?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是和突厥的战事不利?那。。。。。。自己现在这事怎么办?还死不死?李世民跪在地上皱皱眉,也摸不着头脑。李渊在上首呼吸急促沉重,坐立不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东西,但又似乎在担忧着什么。看到地上依然跪着的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纷乱。唉,自己这三个宝贝啊!就每一刻让他安省,这都是写什么事啊。叹口气,他朝李世民甩了甩手,面色疲惫。“二郎,你先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李世民头微微一抬,随即有低下。“儿臣叩谢父皇,儿臣告退了。”
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不解,还有一背脊的冷汗,他低着头安静的退了出去。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但东宫的无眠和天策府的无眠确实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在东宫,李建成搂着李元吉躺在榻上,闭着眼,胸膛重重起伏着。他和怀里的人都还沉浸在情事过后的余韵中,一时都没有说话。这几天他一直很紧张,在忙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神经绷得太紧,紧的都让他觉得有些想吐的感觉。虽然觉得难受,但也难掩一种兴奋和期待。这一场你来我往的争斗,终于即将落幕。所有的演员和道具都已经齐备,就等着唱完这最后一场戏然后该死的死,该活得活。当然,死的不会是自己。自己有万全之策。累了这一阵,忙了这一场,今晚,在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的身上他决定放松了一下。明天,就是办大事的日子了。他等这一天,等得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将心里的烦躁和兴奋压下去,李建成深吸一口气,像抚慰孩子似的,手掌一下下来回轻抚着怀里人光裸的后背。李元吉在他怀里动了动,依偎得更紧,双臂圈住他的腰。“大哥。”
“嗯?”
“也不知这一仗又要打多少时候,我真有些不想去。”
他撒娇似的扭了扭脑袋。突厥这条咬住不放的豺狼真是令人厌恶,有事没事就喜欢来大唐打秋风。自己不是生产,就知道靠吸大唐的血过日子。以前每次这豺狼来了,父亲都派二哥去对付。可如今二哥在父亲眼里失了宠爱,大哥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推荐了他去。他可真有点不乐意,不过既然是大哥希望他去,他还是会去的。李建成闭着眼哼笑,手指抚摸他脑后的发丝。“怎么?我的齐州都督,总领大将军,你临阵退缩了?放心,宋金刚已经死了。”
“不是,大哥你又拿以前的事情笑话我了。”
李元吉鼓起腮帮子抱怨。李建成呵呵一笑,睁开眼看向他。“好好好,是大哥的不是。父皇是让你去建功立业,你不要孩子气。明日里,大哥还要给你送行呢。你这次可是大元帅,威风的很呐。”
“我才不要什么威风,我只是为了大哥才去的。”
李元吉撒娇说道。“孩子气,为父皇和为大哥还不是一样的嘛。”
李建成笑笑,手指抚过他的后颈。他温热的手掌抚慰过,李元吉舒服的叹息一声,闭上眼。“我不是怕打仗,这几年打仗难道还打得少?我只是不想离开大哥你,我走了,也不知二哥会干出什么来。”
“他不敢,也不能。”
“大哥?”
李建成睁开眼,低头看他一眼,嘴角一撩,笑笑。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刮了刮他的鼻子。“没事,你这次去很快就能回来。”
“哎?怎么说?”
李元吉瞪大眼,不解。“颉利这次只是来打秋风而已,根本不是纯心来侵犯。你带着大军一到,他很快就会撤退。而且,我已经暗中派人带了厚礼去拜访他,拿了好处,他不会恋战。”
李建成淡淡一笑,语气平淡的说道。“啊?既然这么简单能解决,那何必要我带着这么多人去,随便找个能打仗的就行了嘛。江夏王李道宗就不错。”
李元吉听罢,用胳膊支起身,不解说道。“蠢东西。”
李建成轻笑一声,半是宠溺半是不屑的用手指敲敲他的额头。“打仗不是这一次的重点。”
“不去打仗,那去干嘛?”
“干嘛?自然是有大事要干。”
李建成故作神秘,嘴角一撩。“大事?”
李元吉越发不解起来。李建成用手指掳了掳他的头发,翻身将他压住,手掌抚摸几下他的脸,然后顺着脖子一路滑倒肩头,在顺着手臂不断摸下去。他的手势有时轻,手指像蜘蛛似的爬过,引得李元吉不住发颤。有时又很重,好似发泄似的揉捏过去,让李元吉忍不住皱眉想喊疼。就这么一会舒服一会痛苦的,李元吉的呼吸逐渐重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李建成。李建成面色依然平静,嘴角挂着那优雅的浅笑,很是怜爱温和的看着这个小弟弟。然而掩盖在薄薄锦被下的手,却在李元吉的腰上做着越来越邪恶的事情。“啊,大哥,别,别。。。。。。”
李元吉忍不住呻吟起来,夹起双腿。“别什么?大哥难道还会害你?怕什么。”
李建成笑笑,低头亲吻他的眼皮,湿漉漉热乎乎的舌头像蛇一般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