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玉嬷嬷开口,定不会给人当奴婢。
荣雪一路过来都默不作声,此时才放松下来:“宁阿婆的家真大,人好多呀!”
到了庄上,宁阿婆自然不好再来伺候荣雪。
安春风几人是安排下在一个特意腾出来的院子,两间正屋,三间厢房,还有猪栏鸡舍,柴房茅厕,院里一梨一杏和大石磨盘,是地道农舍。
安春风感觉很满意,荣雪很新奇。
有这些房屋,几个人住着很宽敞,
安春风还去主院见了宁老爷子。
要在人家这里叨扰两月,总要拜见一下主家。
宁阿婆上面的公婆已逝,宁老爷子五十出头,是个黑红脸堂、不苟言笑的庄稼汉,也是这个庄的里正。
宁阿婆之前说过,宁老爷子不愿意她出门给人当奴婢,是拗不过才松口,这次回去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话,请安春风不要在意。
安春风倒是有点能理解宁老爷子的想法,家里有吃有穿,都是当奶见孙的人,老妻还出门给伺候别人,他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这次自己到庄上借住,宁老爷子并没有反对,而是带着儿子儿媳连夜翻整好一套房。
安春风给他送了上等茶叶和琉璃鼻烟壶,老爷子没说什么也就收下,还让宁阿婆好生放在箱柜子里。
下面是三个儿子三个儿媳,还有嫁在庄上的两个女儿,各家还有几个孩子。
最大的外孙女已经定亲,最小的还在娘怀里,站在一起就是高高矮矮一堆萝卜头。
到城里来接人的孩子叫宁老八,就能知道宁阿婆子孙满堂。
三兄弟虽然没有分家,还是各有院子,安春风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排礼物。
就一家封一两银子的铜钱当见面礼,再就是一包点心一包糖一匹细棉布。
有糖有点心有布料已经不少了,还能得一两银子,家里来的是出手阔绰的客人,宁家老小都是高兴的,直说安大娘子若有事只管吩咐,自己可以帮忙。
安春风自然是笑着应下,还顺势点了媳妇们帮忙洗衣做饭,自己以后另外有感谢。
一句话,把作客变成借居,多劳就有多得。
宁老爷子吭吭两声还想说话,宁阿婆已经替自家儿媳道谢:“多谢安娘子!”
堂上顿时再添欢喜。
几个媳妇原本想着,婆母带着一大群人回来作客。
自己肯定又要起早贪黑多做事,现在看来事不会白做,不仅是能有礼物,以后还有赏钱,心中那点小计较瞬间消散。
安春风来时就跟宁阿婆说好的,客是客,借是借,内外有别,宁阿婆是给荣雪当下人,家里人可不是。
而且安春风也不愿意白吃白喝白使唤人,到了庄上,一应开支另算。
宁阿婆也答应下来,这样也好,免得一家子人都不自在,儿孙们也能挣些钱。
自此,安春风就在白霞山下开始她的两月田庄体验生活。
京城中,南城那两个死去的女子和牙婆很快被人收敛,案件也封进京兆府的卷宗里,等待某一天罪犯落网。
忙活一天,金湛回到自己的宅子。
这里只是京城中很是平常的街巷,临路一色黑漆院门,或斑驳,或簇新。
在一座摆着兽头抱鼓门墩的三进宅前,金湛下马,长随叶青跟过来将马牵在旁边。
院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老者出来:“湛哥儿今天回得早些?”
金湛一边回话,一边迈过门坎:“今天怎么又是福伯在门房,其他下人在干什么?”
福伯笑道:“东子媳妇生孩子,老奴就让他早些回去,反正家里无事,该做的都做了。”
金湛叹气:“福伯,你对下人太过宽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