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攸宁点头,“恩,星阑已同我讲了。”
说着,二人的目光一同朝着享韵殿的门口望去,那灯火通明的大殿便是站在外面瞧着都觉得刺眼。
凤攸宁的手轻轻抚上腰间缠着的软鞭,细细摩挲着上面那曾被血染过的皮子。
无论如何,今日她也要亲手取了严熠的性命以慰父皇与阿允的在天之灵……
*
舞乐声响彻整个享韵殿,严熠高坐于殿上怀里还躺了个美人,时不时为他斟着酒。
酒的滋味如何他早已品不出来,只垂眸瞧着那一具具随着音律而舞动的美好肉。体,嘴角不由勾上一抹讽刺的笑。
这世间的美女他见过得太多了,可自从见了那一个,便觉得谁都没了滋味儿。
“凤攸宁……”
他的目光落在杯中的那澄澈的酒,仿佛从中瞧见了那张美艳动人的脸。
这个女人,他势必是要得到的。
这般想着,又是一杯烈酒入喉,那灼热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胃里,严熠的眉头不由拧了拧。
“陛下,凌崖先生来了。”
身旁的小太监提醒了这么一句,他抬眼望向大殿门口。
只见凌崖朝着这边走来,他一袭灰白的衣裳,身旁还跟了个畏畏缩缩的小宫女。
严熠的唇角轻勾,扒拉开腿上躺着的美人,起身下去相迎。
“先生何以深夜至此,可是我这儿的舞乐吵着您了?”
他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凌崖早已习惯,这会儿朝着他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行礼的打算。
“我是来提醒陛下,这几日不宜饮酒做乐,需得好生休息才是。”
自打凌崖来了闰京便不曾向他行过礼,尽管嘴上称呼着“陛下”
,可这人心中到底将他视为何人,严熠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
他本也怀疑过,毕竟此次凌崖答应得实在过分爽快,从前他去了那么多次断虚山,甚至都烧山逼迫都不曾换来他出山,此次这般容易便将人给请了过来实在是蹊跷。
故而前些日子他也抱着怀疑的心态,可凌崖实在是过于安分,便是连配药之时都允许他在一旁观看着,且丝毫没有动手脚的机会。
既是如此,严熠也就没再为难他,干脆就在睿宸宫里给赐了水掬苑居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能随叫随到,何乐而不为。
他想要得到凤攸宁的血作为药引,可凌崖却说有其他东西可代替这血,他便命人费劲千辛万苦寻来了那么一株血参草。
幸而此药服下之后确有奇效,前些日子蛊虫在体内作祟,让他时时心神不宁,那日服过药后便已有所缓解,今日更是觉得神清气爽。
严熠对凌崖的信任也越发深了些。
他对信任的人总是有足够的宽容。
这会儿严熠并没有说什么,只朝着他笑了笑,“先生自当是为我好,可这夜实在是令我难以安眠。”
他说着抬手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接着道,“不如先生留下来陪我畅饮几杯,如何?”
凌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凤攸宁的身上略过,他点点头,在严熠的亲自带领下入了座。
凤攸宁便也就紧紧跟在师父身后,这会儿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她还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