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句话说的倒有些道理,吴文璟低头喝茶。
接近正午的阳光越发的温暖,照在人身上,比烤着火炉子都舒服。
白雪坐马车到王家时,差不多都午时了。她先去给王老夫人请安,又用了午膳,才去找母亲说话。
王氏刚喝了药,看到女儿过来,招呼她坐下。
“母亲,您这屋里挺暖和的。”
秋菊帮白雪解开绿色绣梅花纹大氅。她打量着四周。黄花梨大罗汉床,珊瑚迎门柜,直筒高花几,还有五彩琉璃珠串成的阁帘。装扮的很别致,看着就让人心里愉悦。
“……点的有炉火。”
王氏笑了笑,拍拍自己坐的大罗汉床:“坐到母亲的身边来,推窗关的不严,仔细被风吹着。”
“无碍的。”
白雪说道:“我在外祖母的房里吃过午膳过来的,不觉得冷。”
推窗下面放着太师椅,两张一几,正对应着大罗汉床。布置的挺好。
王氏怕冷,一入冬天,卧室的炉火便常燃不灭。女儿年轻,活力盛,不冷也正常。她没有再说什么,笑着看她:“伯爵府里的梅花……好看吗?”
“尚可。”
小几上摆着白玉盘,里面装的是蜜橘。圆圆的,扁扁的,像一个个小红灯笼。白雪伸手拿了一个,剥开了皮:“人也很多。”
她停顿了一下,“母亲,五妹妹也去了伯爵府赏梅花。她好像和吴家的小爵爷是旧相识。”
“陈宛柔?”
王氏秀眉皱紧了:“她不是和兰姐儿一起跟着教养嚒嚒学规矩吗?我交待了不许私自外出的。”
“母亲,陈宛柔的心性您是知道的。”
白雪表述的含蓄:“她有父亲和祖母的喜爱,想做的事情还担心不成功吗?”
母亲不能长久的住在外祖母这里,她在侯府里待着,陈宛柔还能有个惧怕。
“是啊。”
王氏抚了抚鬓角:“陈宛柔很像柳姨娘,不仅长相,还有心计。要不然,吴家的小爵爷也不会下帖子请她去赏梅花了。”
她突然开口,“陈宛柔不会是想嫁去伯爵府吧?”
依照柳姨娘母女惯常的高姿态,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白雪一愣,前世的陈宛柔嫁去了光禄寺卿王家……难道这一世,会有所改变?
王氏端起盏碗喝茶,自己回答自己:“算了。不管她想要嫁给谁,都不是我能操心的。”
有老夫人和侯爷在,她才不会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白雪听明白了母亲的话,“女儿是担心……陈宛柔趁您不在,再次和柳姨娘联络上。”
她继续往下说:“柳姨娘得宠多年,您没有嫁到陈家时还掌管理着府里中匮。她就算现在倒台了,有祖母在,府里的仆从们也不见得会轻视她。父亲如今恨她,也证明了他真实的产生过感情。无爱才会无恨。”
况且,柳姨娘还生了一对儿女,更有了资本。
深宅后院的女人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恩宠的得失从来不是永恒不变的。柳姨娘获宠多年,谁又能保证不会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