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寂静一瞬,一时无人敢大声言语。
若若心道不好,正想为谢淮说两句,却忽闻珠帘外一道淡漠似雪的声音响起——
“不知我有何不允?”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抬眸望去。只见描着落雪红梅的玉瓶旁,谢淮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素衣,俯身行礼,语气淡漠:“给外祖母请安。”
阮老夫人来回打量着他,停顿几许,才缓声道:“起来罢,倒难得你能来……”
谢淮微微直起身,孤眸似有若无地瞥了瞥若若,道:“应尽之事,缘何不来。”
阮老夫人一时语塞,心中倒真想问问他:那你往常怎么不来?然瞧谢淮神色漠然,一身单薄锦衣立于堂中,便什么也不想问了。
“好了,左右无事,便去紫木阁里饮盏热茶,用些点心,念念诗书经文再走罢。”
阮老夫人摆摆手,朝谢淮道。
谢淮面不改色,应:“是。”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去了隔壁的紫木阁中。
若若思量几许,对阮老夫人道:“若若也要吃点心。”
阮老夫人闻言笑道:“去罢,小贪吃鬼。”
说罢,又吩咐阮青令、阮青瑜与阮青煦一并去紫木阁念书写字。阮青令等并不多言,恭声应下便去了紫木阁里。
入了紫木阁,便只有嬷嬷与侍女伺候,小辈们少了些拘谨。阮青煦望着若若,心中开怀,正想去寻她玩,却听得阮青令语气波澜不惊般地说道:“前几日三婶托我为你温习一番功课,正好今日有空,你若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阮青煦最怕这个兄长,闻言耷拉下眼皮,却还是乖乖道:“是。”
阮青令便与他在梨花案上坐下,指点他的功课,阮青瑜也不多言,只在一旁默默听着。
这一边,若若瞧了瞧独自倚坐在轩窗旁的谢淮,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侧,咧嘴笑道:“表哥,你在做什么?”
“……”
心中对小表妹的问候不知是喜是恶,谢淮却并未似从前那般漠视她,只手执经文,垂下幽眸瞥她,一字一顿道:“在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话峰平缓,却偏偏将般若念成若若念的那样,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我偏偏装作不懂。
若若心中一哼,面上笑盈盈,从袖中摸出枚九连环,递给谢淮:“书不好看,玩这个!”
谢淮只瞥了一眼那玉制九连环,便冷漠地收回了目光:“无趣。”
若若却腆着脸爬到他的椅子上:“玩嘛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