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远就像是呆住了似的,他站在原地,就算看不到马车的踪影了,也没收回视线,直到身边又传来一道声音,“走了?”
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干哑着嗓子“嗯”
了一声。
“阿显他们呢?”
他问京逾白。
“喝了醒酒汤,已经睡下了。”
京逾白站在他身旁,和他一样,看着那条又长又幽深的黑暗巷子,已经看不到马车的踪影了,他看了一回就收回目光,和李钦远说,“走吧,进去吧。”
李钦远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关上门进了院子,就在李钦远要迈进正堂收拾的时候,身后的京逾白突然说了一句,“七郎,在外面坐会吧。”
李钦远停下步子,转头看他,见京逾白站在月下,神色温和,一如往常,也就点了点头。
院子里本来就摆着椅子,只是夜深露重,上头已经蒙了一层细蒙蒙的水珠了,李钦远没那么讲究,随意一揩就坐下了。
他把腿架在面前的石桌上,往身后的梅树靠,见京逾白出来,手里握着两碗茶汤就有些无奈,手指撑着额头,叹道:“大白,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尽学了这些老头做派?”
京逾白闻言,也只是笑笑,“知道你不喜欢醒酒汤,便煮了茶,安神的,不苦。”
他说着给人递了过去。
李钦远便也没再说什么,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不过也就一口,他便把青瓷茶盏捧在手中,院子里静悄悄的,他仰头看着头顶月朗星稀,半晌才说,“她查这件事,费了不少功夫吧。”
原本是想当面问那个丫头的,但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就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到了,阿显、小序都不靠谱,能问的也就大白了。
京逾白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了,半点异样都没有,说起话来也是不疾不徐,“起初的时候是把路过那块的女侍、小厮都叫了过去,后来她似是想到什么,便一个人跑出去查了。”
“谁也没带,就连午饭也没吃。”
说到这句的时候,京逾白垂眸喝了口茶。
李钦远愣住了,刚才大家伙吃火锅的时候,他就发觉小丫头吃的很多,跟个填不饱的小兔子似的,嘴里还鼓着呢,筷子又夹上肉了。
那个时候他还在心里笑她,觉得小丫头看着一点都不胖,没想到这么能吃。
原来――
她是连午饭都没吃,就跑出去查这些了吗?
这个,傻子。
李钦远心绪复杂,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京逾白品尝完那口茶,任由茶韵留香,然后也跟李钦远一样,仰头看着头顶的月色,笑着说道:“她在这件事上费了多少功夫,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这件事,她几乎快把整个书院的人都得罪光了。”
“什么意思?”
李钦远皱了眉。
京逾白似乎也愣了下,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望着她,“她什么都没和你说?”
说完,自己先笑了,“这倒是,让人有些没想到啊。”
他把这两日书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人说了一遍,其中有包括她在众人面前怎么维护李钦远的,也有她信誓旦旦担保李钦远,还有要众人向他道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