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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九重鹰准时被闹钟吵醒。他眼睛紧闭,不爽的锤了一拳床头柜上跳的正欢的皮卡丘闹钟。闹钟被他锤到地上,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杀气,倒在地板上,重复播放着起床铃。
“大笨蛋,快点起床!大笨蛋,快点起床!”
没人能在这样的吵闹中继续安稳的睡下去。九重鹰在五分钟后终于把被子掀起来,不爽的把闹钟捡了起来,关闭后摆在柜子上。这东西是及川彻千里迢迢寄过来的礼物,据说是他和岩泉某次去商场时抽奖的赠品:可以录制一段起床铃的闹钟。
及川彻在偷偷设定好时间和铃声后才把这玩意寄过来,谎称这只是个普通的钟表。九重鹰没怀疑,于是收到礼物的第二天凌晨五点,他就被及川彻情深意切的呼唤吵醒。
他险些连夜买站票赶回宫城,把及川彻也从被窝里挖起来让他感受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虽然此计最终未能实现,但他以帮岩泉一收集只有东京这边才有卖的哥斯拉挂件为报酬,成功雇佣对方在周末的早晨把及川彻抓起来忏悔。
不过,最后这个搞怪的闹钟因为其过硬的质量还是被九重鹰留了下来,也保存了及川彻的友情录音。
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是周六,所以回到房间后,他选择了便于活动的黑色运动服。在对着镜子一根根压下翘起的头发时,他无意间透过镜子看到了书桌上的薄纸。
过了这个周末就必须要上交社团申请表了。
头顶还有两缕头发实在顽强的不肯被压顺,斗争无果后只好放弃。九重鹰又瞥了一眼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写的社团申请表,自暴自弃的想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到时候再说。
整理完毕,又将床铺收拾好。九重鹰推开门,踮着脚尖朝楼下走去。
祖父九重直也之前的工作变动将他从原本的大学调到了宽正大学,被聘用为特邀教授。他工作仔细认真,经常深夜还未休息,周末偶尔也会有选课。祖母九重优则开了一家规模颇大的花店,平时忙里忙外也很辛苦。
九重鹰一直坚持着晨跑的习惯,在和祖父祖母住到一起后,他每天早起跑步前都会先把咖啡煮好——原谅他除了煮咖啡别的一概不会。当初在宫家,宫治除了要警惕窜进厨房捣乱的宫侑,有时候还要把明明一脸认真但就是能把食物处理成千奇百怪味道的九重鹰赶出去。
十分钟后,九重直也循着咖啡香味从卧房幽幽的飘了出来。九重鹰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以一种渴望目光看着他的祖父:“小心烫。”
九重直也小口抿了一口,满足的叹息:“鹰,你煮咖啡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九重鹰耸耸肩:“不管我煮成什么样您都会喝吧?毕竟奶奶她可是吐槽说‘您是没有咖啡就活不下去的人’。”
九重直也辩解:“优她太夸张了……我还没那么沉迷咖啡。”
九重鹰揭穿他:“需要我打开柜子看看您又买了多少新的咖啡豆吗?”
九重直也:“……”
他默默转移话题,“你又要出去晨跑吗?”
九重鹰已经从厨房走出来。他嗯了一声,朝玄关走去。九重直也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坐在门口穿好跑鞋,随后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四肢,才问:“早上想吃什么?我等优起来了告诉她。”
“唔,番茄浓汤和奶奶的招牌煎饼?”
九重鹰扭头将祖父往房间里推了推,“外面冷,您回去吧,我最晚一个小时回来。”
九重直也瞟了一眼钟表:现在是清晨五点三十五,一个小时后就是六点三十五。
“好,路上小心。”
“我出门了。”
站在九重家的院子里,他开始做跑步前的热身。天气还算不错,薄雾在他热身时缓慢散去,等出发时,太阳已经精神抖擞的挂在东方的树枝上。
在东京,清晨沿着街道慢跑的人绝不算少。九重鹰沿着已经被自己记得烂熟于心的路线向前,避开了较为热闹的几条街。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路边早早开门的店家也都眼熟了这个每天都会出现的少年。
经过一家中古店的时候,刚刚拉开卷帘门的店主看到他沿着街边跑来,大声搭话:“今天也这么早啊!”
九重鹰稍稍放慢脚步,礼貌回应:“是,早上好!”
旁白另外几个店铺的老板听见声音也纷纷探出头:“优夫人最近身体还好?”
“托您的福,奶奶她最近身体不错。”
“小心车哦!”
“好,谢谢您。”
这段路程他放慢了脚步,等到跑出这条街道,他便再次加快了速度。
有很多不了解的人认为跑步是一件枯燥而痛苦的运动。每天踏着一成不变的跑道,重复着迈出脚步的动作,身体在跑步时进行体位性的改变,剧烈的活动刺激到腹部,带来痉挛的痛苦;又或者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恨不得立刻停下来。
对于九重鹰来说,跑步让他平静。
从内到外的放空自己,以沉默去感受五脏六腑的震动。
他拐进了市民公园,从中穿过后,再跑三四公里就到了多摩川的河流旁。这是他这段时间经常晨跑的地方,因为是在河畔,所以空气也含着微微湿气,莫名的清爽。
这股清爽并没有让九重鹰一时沉浸进温柔乡,反而好似松节油一般为他的关节润滑。他平视着前方,道路上时不时有骑自行车和遛狗的人和他擦肩而过,或者被他飞快的超过。
这些都没能在他的眼睛里留下影子。他感受着脚掌着地时的触感:今天的跑鞋感觉很舒服。他想,随即下意识回忆起这是及川彻送他的跑鞋。那家伙有时候也会做点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