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扶着她上堂屋去了。
见到她来了,家里爷们都朝她打招呼。
“侄媳妇来了,快坐。”
“二叔好,这回相公的事让您跟着受累了,我这一路都没缓过神,我在这给您道声谢。”
秀娘进门先给长辈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说客气话,秀娘,平哥走了你要坚强些,冲着孩子也要打起精神,天塌了还有我们爷们在。”
李二叔望着她也挺怜惜,却也没法子。
“是。”
“我听爹说,你想把平哥带回来的钱买地捐给族学,你舍得呀,这可是平哥用命换回来的。”
李二叔和公爹长得有五分相似,人高马大,气度威严板正。
“二叔,我舍得。往日里在族学,孩子们没少得长辈和族亲的照顾,我想着还是打算长远些,现在族学束脩费还是挺高的,若是有了祠田,就能缓解不少,用在正地方,我相信相公会高兴的。”
“好孩子,坐下说。”
“我之前想盖个院子,可仔细思考后觉得不太妥当,有点太招摇,让人议论花死人钱,还是先紧着族学让族亲老少都能沾光才是正道。”
“你想得周到,我们刚才也在说这事。”
“先买地吧,买些好地,对半开,一半留家里,一半捐献给族学,要文书摁手印,事不能白干。”
“这是肯定的。”
“二叔,我还有个小事求您。”
“侄媳妇你有事,尽管开口。”
李家人脾气都很像,爽利干脆,雷厉风行。
“相公的钱是同窗好友带回来的,只有两颗金元宝,你帮我打一下他家可有什么动静,或者有什么大的花销,算算账有多少?”
“你怀疑他吞没了平哥的钱?”
二叔眼神一闪,表情并不意外。
李平是李家很出色地儿孙,也是举人头名,他莫名其妙死了,李家人怎么可能不查。
“许是我女人家心眼小,他走的时候拿了卖锦画的钱和攒下的一共一百两,这数目对不上。”
秀娘脸色沉郁的摇头。
就算是土匪打劫,贼不走空,也该一分没有才对,这给了一部分是怎么算账的,这里头恐怕有点说头,财帛动人心。
“若是他确实贪墨了,你打算怎么办?”
李二叔咬牙切齿,这是李家后辈中顶优秀的孩子,原本可以再出一个官身,结果全凉了,若是有人贪墨侄儿的钱,这个账早晚要算清。
“不怎么办,不给我,我一个寡妇也没证据不能乱说话,但识人不清则是祸患,不追究是为了孩子们安全,心里要明镜,不能做糊涂鬼。”
“且现在也不适合追究,他落了大仁大义的好名声,我此时再追究却没有强有力的证据,那就是污蔑人家清名,是追不回这笔钱的,只能任命。”
听秀娘说完,李家几个爷们表情难看却不意外,也不吃惊,连大哥和小叔子也是一脸憋气痛心,显然他们心里有数了。
“弟妹……”
“大哥,我都明白,目前不是作的好时机。”
秀娘无奈叹息。
“不是要买地么,你去找他,让他给帮忙问问,其余不要多说,你只说家里算账的事都是我做就行,他要是识相会帮你找到好地而且会很便宜。”
秀娘目光幽深冷静。
二叔看了眼老爹和大哥,眼里满是称赞,要说咱家的这个儿媳妇是能掌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