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煎了八个蛋虾,阿秀摆盘,调了一小碟酱汁放在盘子中间。
锅中糯米饭蒸好,阿秀拿出洗干净的鸡肉去骨切成鸡肉丁,香菇提前泡好,切成小丁,萝卜丁和青豆适量,葱姜切好。
锅内放油煸香葱姜后放入肉丁,香菇粒,萝卜丁和青豆一起翻炒,放上调料又炒了一会儿,待鸡肉变色放入糯米饭,与鸡肉丁充分混合之后,拿出荷叶包入适量糯米鸡放入蒸笼,大火烧开蒸熟。
两刻钟后糯米鸡散发出阵阵香味,而酒香鸭水收干,阿秀放入葱花配色盛到盘子里。
阿秀又快速地洗干净青菜,焯水之后放油加入捣好的蒜泥,青菜翻炒几下出锅。四个菜都做好了,阿秀又做了奶香芋圆。
在她做菜的时候,那香味一直持续发散,尤其是那酒香太浓郁,齐夫子就看着顾行止闭着眼,但是眼珠子却转来转去,一看就是装睡。
“这丫头也太不知道爱惜酒了,这可是三十年的陈酿,却都给她一股脑地拿来做菜了。”
齐夫子惋惜地道。
顾行止的眼珠转得更快了,齐夫子暗中发笑却也不戳破他,反而继续道:“这么多酒就直接倒锅里来,可惜可惜。恐怕再不阻止,这酒就喝不到了。”
这话说完,他就看到顾行止幽幽地伸长懒腰醒了,他一醒眼睛先偷瞄了一眼阿秀。见她在做荷叶鸡,口中津液泛滥。
齐夫子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道:“既然看上人家的美酒,又何必装睡?”
“我顾行止的画如果这么容易得到,那我还哪有时间去喝美酒,游大川?”
顾行止不以为然,“再说仅凭几道菜一坛酒就想说服我,未免也太简单了?”
齐夫子摇摇头,阿秀的芋圆汤也做好了。菜一一端上来,阿秀亲自给二人斟酒道:“齐夫子,顾居士,这酒还是我祖父埋下的,已经三十年了,请二位品尝。”
“好,阿秀你也一块坐下吃。”
齐夫子笑着道。
阿秀应下,齐夫子举杯,顾行止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他依然与欺齐夫子碰杯。一杯酒下肚,齐夫子赞一声:“好酒。”
顾行止没说话,但是眼睛却是一亮。
阿秀斟酒,他二人边吃边喝,只见顾行止刚开始还只是意思意思吃两口,但是后来筷子就频频伸向酒香鸭和糯米鸡。
阿秀暗忖,这些菜应该合他们的口味,她松了一口气。那坛酒很快见了底,桌上的菜也吃了七七八八,顾行止最后甚至连芋圆汤都喝了两碗。
这酒后劲足,顾行止已经有些醉了。他摸着肚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嗝。”
这一声在席上格外响,齐夫子发笑,阿秀忍俊不禁。
顾行止拱拱手道:“见笑,见笑。不过,你这个丫头做的饭菜实在是香,还有这酒,我已经许久未曾喝到这样纯的美酒了。”
“顾居士喜欢就好。”
阿秀谦虚。
顾行止摆摆手,“对了,你不是想要我的画,冲着你这顿饭和酒我给你画。”
“真的,谢谢顾居士。”
阿秀十分高兴。
齐夫子想到刚刚顾行止的话,忍不住捋着胡子笑了。
喝完酒的顾行止心里高兴,拿着笔略一思忖就开始画。他灵感充沛,一气呵成,中间完全没有停顿。
他作画的时候全神贯注,跟他刚刚喝酒的样子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更像一个居士。
仅仅只用了两炷香的功夫,顾行止便落下最后一笔,满意地道:“好了。”
阿秀与齐夫子往前一看,皆是一愣。众所周知顾行止最善画山水画,可这一幅却不是。
这画得就是刚刚的情形,一个凉亭内,桌上四菜一汤,一坛陈酿,两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正在对饮。头上的明月如冰轮,亭旁一株老松,树下蹲着两三只蝈蝈,透过画似乎能听见蝈蝈的叫声。
她已经看过千言居士的葫芦图,现在在看顾行止的,两相比较之下,她觉得顾行止的更为出众。千言居士的画重在逼真,而顾行止的画作出色之处在于意境,整幅画作着墨不多,但是人物形态跃然纸上,老友之间的日常温馨相处特别感染人。
孙夫子点头赞道:“行止的画是越来越好了,这一副比之之前的江南春更甚一筹。”
顾行止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今天酒后挥毫,效果出奇得好。他仔细端详了这幅画,都快舍不得送人了。
他题名“月下访友”
,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自己的印章之后递给阿秀道:“这画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