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拍案而起,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指着朱棣失语吞声,末了只道“老四,你。。。。。。混账小子!”
朱棣将空酒注掷在地下,抹去唇边酒渍,竟笑了起来,他侧看着惊诧不已的妙弋,道“这鸩酒的滋味也不赖嘛,我喝的比你多,你该是甩不掉我的,到了那边我也同你一起。”
妙弋似梦初觉,何为生死与共,相依相随,她终于懂得了朱棣的真心,却是在饮下鸩酒,命不久矣之时。她面向朱棣,落泪道“四哥,你真傻。。。。。。”
朱棣也转向她,坚定道“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妙弋泪中带笑,她再无顾忌,投入他怀中,与他紧拥在一起。
朱元璋摇着头坐回龙椅,哼道“谨身殿上,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分开,你们饮下的若真是鸩酒,哪里还有机会卿卿我我说这许多!”
二人犹疑着分开来,朱棣问道“你可有何不适之感?”
妙弋摇头,旋即转向朱元璋,道“陛下之意,这并非鸩酒?”
朱元璋重重叹了口气,道“你们哪,这场真情流露倒是让朕颇有感触。徐丫头,你不肯下嫁张家,还问鸩酒在何处,朕有意磋磨磋磨你这刚烈的脾性,对你今后的成长不无裨益。老四,你的举动,实在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你好自为之吧。”
二人顿,都道承教,一同拜谢圣恩。朱元璋起驾离开谨身殿,空寂的大殿上,才经历了峰回路转的两个人都一动未动,妙弋犹沉浸在与朱棣生死相从的感怀中,而朱棣经历了绝处逢生,更觉与妙弋形影相守极是弥足珍贵。
他打破寂静,开口问道“我有些不甚明白,方才你对我说凡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到底是何事啊?”
妙弋佯装迷蒙道“我说过吗,我如何不记得了。”
朱棣认真道“你当然说了,你还说要与我来世再见。”
妙弋抿嘴笑道“让我想想,我与你今生未了,才不要妄谈来世,你说呢?”
朱棣心中一动,紧握住她的手,与她相视而笑。
朱元璋走在御道上,对随在身侧的穆恩感慨道“朕已许久未曾像今日这般感动过了,棣儿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跟朕年轻时很是相像啊,那时候,若不是朕以真情感动了滁阳王,他又怎会将义女下嫁给朕。”
穆恩亦慨叹道“不瞒陛下说,老奴见燕王饮下假鸩酒的那一刻,早就感动的老泪纵横了。”
朱元璋大笑道“棣儿这般不惜代价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朕看徐丫头这回可是对棣儿死心塌地了。”
穆恩笑道“陛下您原本就是看好燕王和徐姑娘这一对儿的。”
朱元璋点头道“不错,朕给天德的秘旨里已定下这桩亲事,今次的试探,徐丫头丝毫不知赐婚一事,足见天德奉令唯谨,忠不违君,他并未泄露秘旨,只是,瞒得棣儿有些辛苦。”
穆恩躬身道“陛下英明,正所谓一波三折,好事多妨。老奴以为,燕王和徐姑娘经此波折,只会更加珍惜彼此。”
朱元璋宽愉道“这也正是朕希望看到的。”
内宫中,朱棣领着妙弋行至柔仪殿外,此处宫室似乎与别处不同,门庭冷落,略显荒芜,洒扫的小太监见来人竟是燕王,慌忙丢下苕帚,召唤出殿内值守宫人,宫人们跪成一排磕头行了大礼,为年长一些的太监恭谨地道“燕王殿下好些时日没来柔仪殿了,奴才们日日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从不敢怠慢。”
朱棣从腰间解下钱囊,抛在那太监手中,道“小全子,下去跟大家伙儿分一分,本王和徐姑娘要进殿内看看。”
小全子两手捧着钱囊,打着恭道“殿下每回来,都给奴才们许多赏赐,这本就是奴才们分内的事,如何敢一再收受殿下恩赐。”
朱棣道“碽妃娘娘旧时的寝殿常保井然有序,都是你们的功劳,安心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