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是你送的?”
江谚把话打断了。
江慎半天才笑了一下:“啊,是是。挺有名的剧团来巡回演的,你跟你们同学学习累了,可以放松放松。”
“三张,匹诺曹?”
江慎垂眼,眼底满是恶劣的讥诮,“你们一家三口不是正好?”
“这不是悦悦发烧住院了嘛……”
自知失言,话语猛地一停,江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江谚,你听爸爸解释……”
“不用了。”
江谚扭头看着窗外,对面的公寓阳台上,一个男人把女儿扛在脖子上逗趣,小女孩发出的笑声如银铃。
小时候看大院里土泥地上的篮球赛,江慎也这么扛过他,那时候多大,四岁五岁?回了家里逢人就傻笑:“第一个骑我头上的你猜是谁?我儿子。”
“老大还是老二啊?”
“那肯定是小的,能哭能闹的招人。”
电话换了个边:“您照顾那边吧。用不着看我,我好得很。”
电话挂断了。他手上拿着儿童剧的票看了看,伸到了垃圾桶前,又收回来。
票上印着落幕时演员和观众的大合影,多半是头上戴着闪灯发饰的小女孩,笑涡漾了蜜一样的甜。
他把票顺手揣进笔袋里。
陈景言从早读开始盯上了它,眼神不住地打飘:“这个剧团很有名啊,一年才巡演一次,你哪儿来的票,还三张?”
江谚默看课本,不吭声。十四班的早读氛围安静宽松,合他心意。
“谚哥,你到底看不看啊?不看要不转卖出去,还能小赚一笔呢。外面一票难求。”
“儿童剧?”
“可不。这叫致敬童年。”
江谚嘴角弯出个不屑的弧度。
“你要不看,要不你送我,我把它卖……”
“谁说我不看?”
他一眼看过来,陈景言蠢蠢欲动的手停在半空中:“对,你可以请你的女神去看。”
男孩皱眉头:“谁?”
“苏女神。”
陈景言挤眉弄眼地扬了扬下巴,透过重重人缝能看见教室前面的苏倾,缎子似的长发散在背后,发丛里斜着编了一绺小辫子,拿卡子别着。
江谚眼睛没从书上移开过,陈景言失望地拿胳膊肘撞他:“你怎么不看啊,好不容易转到十四班,还近乡情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