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鞋,逢羽表情愣愣的。
第19章第十九颗
担心被窥破秘密的忐忑,徐一青刻意平静掩饰着,让她忘记装起往日开朗的表情,急急打走面前的女孩。
关上门,从猫眼确认逢羽已经离开,她快步返回卧室。
死气沉沉的寂静,一丝声音没有来此打破,飘窗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一旁的章诺被捆在椅子上,两手缚在背后,碍事的外套早已被脱下了,垂着脖子,头挡在额前,紧闭双眼。
&1dquo;醒醒。”徐一青拍了拍他的脸。
章诺依然是毫无知觉的,她扬起一边的眉尖,双臂环胸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翘着腿坐在了床边,半个身子凑过去,定定地看着他的样子。
和十几岁时相比,现在的他只是身形更高大了些,轮廓更加深刻,脾气性子仍是没有变化的,总是远远将人推距,又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徐一青伸手摸上他的脸,这是她喜欢他的原因,那时他才十五岁。
脸庞缓缓凑近,温柔地亲吻上他的嘴唇,闭上眼睛,一边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渐渐地,让她情绪变得激烈,牙尖用力地咬了下去。
章诺眉心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徐一青放开他,委屈地看着他。
章诺看看自己身上一圈圈捆着的绳子,眉心更加凝聚,气力是虚弱的,说:&1dquo;一青,放开我。”
仿佛被触到敏感的雷区,徐一青猛地站起身,&1dquo;放开你?然后呢,你要去找谁,那个叫逢羽的贱人?”章诺眼神里的沉静让她收起她的张牙舞爪,又坐回了床边,玩着指甲,轻描淡写地说着:&1dquo;她刚刚来过了。”
不出意料地看着他变得严肃起来,死死盯住自己,逼问一样。
见不得她为另一个女人这么对待自己,徐一青再次愤怒地站了起来,手掌扇在他的侧脸。
即便他正动弹不得地被捆在椅子上,仍然压不出被激起的怒气,锋利的眼神转向她,仿佛下一秒就能挣脱束缚,扑过来狠狠地报复,不过他又渐渐平复下来,叹了叹气,说:&1dquo;一青,别骗自己了,叶均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徐一青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认清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眼泪瞬间掉落下来,开始不停道歉。
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绳子,趁她不注意,章诺摸出自己的手机,徐一青搀扶着他站起来时,他眼前突然黑了一片,筋骨上的酸痛在此时也不再能感觉得到了,下一秒,他一头栽到了柔软的被褥上,再次昏睡过去了。
教室里空气闷热地滞留,激起人的睡意,厚厚的衣服袖子垫在脸下,比以往舒适了颈椎,冬天的课堂更加适合小憩。
刚结束了一个小课程,逢安平关上投影仪,黑板上幕布匀地升上去,看着趴在桌子上如同龟类冬眠的学生们,逢安平重重咳嗽了一声,拍拍黑板,&1dquo;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都给我撑起劲儿啊,看你们谁还敢睡,期末全挂掉科!”
一模一样的恐吓已出现过多次,如同谎报狼来了的牧羊童,不再对学生们造成任何威胁。
终于,他们清醒了一点,一头雾水地看到讲台上的教授匆匆打了声招呼告辞,面上少见地出现焦急,连从不离手的保温杯都被遗弃,很快地,接着人就不见了。
逢安平有徐一青家中的钥匙,火急火燎地推开门,卧室里,徐一青正给昏睡的章诺盖上被子,猛地转过头,凶煞的眼神在见到逢安平后,又变得平和起来,她笑了下,用徐一青一贯的语气说:&1dquo;哥哥,你怎么来了?”
逢安平扶着门框平复住呼吸,担心地看着她,又看看床上的章诺,&1dquo;一青,你这是做什么?”
徐一青被送进了精神疗养院,在一旁看着爸爸和相识的医生谈起她的病情,逢羽浑浑噩噩的头脑终于清晰了下来。
&1dquo;小姑姑怎么会得这种病?”
此时逢安平不想再提起这回事,不时摇头叹息,逢羽又问向医生:&1dquo;精神分裂,算不算就是人格分裂?”
医生解释道:&1dquo;啊,这两种虽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吧,但也是存在一些共同点的,就比方说,它们的造成,或多或少都是由于外部的某种原因,可能是从小生活的环境,也可能是由一件事情造成的心理创伤。”
逢羽说:&1dquo;那区别是什么?”
&1dquo;精神分裂普遍就是思维和感知的障碍,病人会时常出现妄想或暴力的行为,人格分裂可就复杂多了,大概就是间歇性人格分离,也就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一个、两个、或更多不同性格和身份的人&he11ip;&he11ip;”
一些大致的内容,自逢羽也曾在网络上搜索过,说法是很多的,让人将信将疑,如今从具有权威的专业医生口中说出,更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是不敢想像的,逢羽想起之前在万栖山,从郁乘莱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幅插图,一个身体的人却拥有着存在两种表情的脸庞,这么想来,连明朗的那一方都诡异了许多。
逢羽感觉胳膊上好像有汗毛立起来。
看着逢羽一脸的愕然,医生又神神秘秘地小声告诉她:&1dquo;再跟你说个鲜的,其实他们不光可以在身体里分离出男女的人格,有的还能分裂出兽格,没想到吧?是不是很神奇!”
脑子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了,看着走廊外被护工看管着的表情呆滞麻木的病人们,逢羽忙问起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1dquo;如果真有这种情况生,也需要关到你这儿来治疗吗?会自行治愈吗?不住院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