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僧处理完伤口,又支支吾吾地劝了几句,“二位有话好说,无论生了什么事,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一谈,总会解决的……”
沈栖棠愧疚地低着头,乖巧斯文地听他训。
谁知那药僧说着,话锋一转,就开始絮叨,“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芸芸众生之中,也是难得有这么一段缘分,年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下手重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这大和尚出家前怕不是在茶馆说书的吧?
沈栖棠默然,双目放空。
男人克制着也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索性淡笑着,谦和有礼地点点头,“您说得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药僧心满意足地颔,将小院让给他们俩谈和,走了。
神子澈动了动麻木的右手,良久,他问,“阿棠,为什么血能压制枯荣?”
沈栖棠愣了愣,摇头,“我也不知道。照理说,能缓解毒性的并不是血,可是你又没吃过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照上邪门那人的说法,不止是你,似乎只要是正常人的血,就都有这作用。”
难道这毒还能把人变成靠吸食人血为生的妖怪不成?
不应该啊……
神子澈一怔,连忙问,“你是说,只要吃了某些东西后,血就能对这毒起到些许作用?”
“……你这顺杆爬的功夫跟谁学的?”
沈栖棠不禁汗颜,“不能,别想了。”
男人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狐疑,“当真?”
少女轻哼,“不然呢?骗你是小狗。”
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沈栖棠暗自松了一口气,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熄灭了药炉里的火,“我劝你还是歇了这点心思,就算上邪门那个游医知道血能抑至毒性,也不见得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是碰巧遇上过罢了。”
神子澈被她看穿了心思,倒也不见羞赧,挑眉,“可你上回在侯府的书房里,的确说过,这毒不止一种解法。”
“是啊,所以我这不还在钻研么,又不是等死。”
沈栖棠笑了笑,“我这样贪生怕死的人,连别人的命都还没放弃,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
阿怜正好从外间赶来,听见这话,不禁惊呼,“什么等死,怎么就放弃了!姑娘怎么了,内伤竟这么严重吗!”
沈栖棠掀药炉的手一抖,陶盖碎了一地,“……啥?”
第96章已经和好了吗
好说歹说,阿怜才信了沈栖棠没受伤,只是旧病未愈。
神子澈翌日仍需上朝,无法在望云山逗留。临走前,他支开沈栖棠,向阿怜低声叮嘱,“盯着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能不告诉她就别说,实在瞒不住,也劝她多想想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