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世,榛真在意的人只剩下他,但现在也快要失去了。
“真真……”
玛尔斯在脑域里大吼大叫,谢石星只好把它放了出来。它蹭着榛真的小腿直摇尾巴,他没让榛真看见。
“任务出了意外,为了帮我,宁越溪从s级跌落到了a级,无法再驾驶舰队了。”
他冷静地说着,像是将负心的原因合理化一些,就能减少掉一些愧疚似的。
“你受伤了吗?”
谢石星看到榛真下意识抬头,好像有些担心。他狼狈地移开目光,说没有,又转移话题问榛真与凤校长认识吗,榛真摇了摇头,说不熟,只打过几次照面。
车里便再次安静下来。
谢石星只觉得压抑,宁愿榛真骂他、打他,或者大哭着让他哄哄都是好的。可榛真性子就是那么软,印象中连脾气也不过是小猫抓挠般不痛不痒,怎么能指望他破口大骂呢?
一直到谢家庄园,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谢家父母的冰棺停在谢氏灵堂,侍奉在这儿的仆人为他们拿来了香,对着二老遗像,谢石星头垂着,背却绷得很直。榛真心里生出一股可怜,也不知是为了谁。
“爸,妈,我来晚了。”
谢石星说。
轮到榛真时,榛真张了张口,声音没出来,戛然停住。
谢石星最初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面色陡然一变,像是才明白解除婚约对榛真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榛真不再是谢家人,也没资格再叫他父母一声爸妈。
低头瞧着榛真沉默地上了香,眼里似乎还有水光,谢石星手指微微颤。
榛真则在想,没了谢母温柔的庇护,现在谢石星也不想管他,他应该是无家可归了。
他以后该怎么办呢?
榛真想到了餐厅那位先生,也想到了红河旅团那条招聘,觉得靠自己虽然很艰难,但也不一定就活不下去。
谢石星并不知道榛真已经抱着要离开谢家的想法,他抬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说:“真真,没了婚约,我们也是一家人,爸妈也还是你的爸妈。”
榛真这次没红脸,只是一言不地低下了头。
少年无声的抗拒过于刺眼,谢石星紧紧皱眉,心烦地收回了手。
出了灵堂回到谢家,钟女士早已站在门口等着,她对谢石星露出少见的温和笑意,说屋里备好了少爷爱喝的果茶。
熟悉的环境使谢石星有了几分放松,他边走边脱下外套,自然地递给身边的榛真。
榛真无意识接过,下一秒,两人同时僵住。
钟女士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没有动作的榛真,淡淡说了句“我来吧”
,拿走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