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驾驶着主舰,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其余舰队飞撤离。他将榛真和凤归抱上舰队后,阿瑞斯便坚决要留在榛真身边,悲痛的情绪从它那儿传到他这儿,谢凛就知道,榛真还在哭泣。
他的面容依旧冷静自持,只是眼底有血一般的红色。
榛真和凤归被放在休息室的沙里。随舰的几位战士先瞧了瞧榛真,现他只是失血过多,去查过谢家调来的医疗记录,确定可以用血袋,便给他挂上了。
几人再给凤归看过伤,面色都是一变,他们受玫瑰精神体的影响,眼里全是泪水,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拿冷冻箱吧!”
“只能先这么处理了。”
凤归没管他们,只痴痴地看着榛真。
榛真仿佛做了场大梦,脑子里放电影般掠过了一幕又一幕,他没来得及整理,感到眉心被人轻轻戳了一下。他茫然地看向凤归。
十五六岁的少年和眼前三十多的男人有些重叠。
“之之哥哥?”
他喃喃道。
凤归本来还能克制,这下泪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他随意地擦了擦,咽下喉咙里的血沫,轻笑道:“你认出我来啦。”
“你怎么了?”
榛真一直流着眼泪,已然不自知,愣愣地抬手去擦凤归脸上的血。
凤归握住他的手,叹了一声,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这条命,好像要还给你了,小玫瑰。”
他疲倦地垂下了眼,又强打起精神,嘱咐榛真,“要是都想起来了,就回星兽那儿去吧。”
榛真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他眼睛再次失焦,虚弱地晕了过去。
一直飘在他身边的玫瑰花瓣也渐渐收敛,有一点白光从伴兽狐体内飘了出来,乘着花瓣,温柔地钻进了榛真体内。
凤归看着那点光,想到了年少时被帝国屠戮殆尽的家人,想到了他成年后毫不留情抹杀掉的那些生命,想到了第一次看见五六岁时的小玫瑰,那漂亮的孩子被高大的雄兽珍惜地抱在怀里,红着眼委屈巴巴地、伸出小小的手指,朝他额心轻点……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冷冻箱来了,战士们看两人都闭上了眼睛,几人赶紧去把凤归装入冷冻箱,然后围着榛真,舍不得走,被静静守候在旁边的阿瑞斯吼开了。
他们讪讪地退到一旁,窃窃私语。
“我们军团私下的口号是啥来着?”
“弄、弄死玫瑰?”
一人傻乎乎地回。
“弄死谁?”
旁边战士阴森森地揪住了那人的领子,红着眼说,“老子心疼的命都想给他,草,你弄死谁?”
这人是当中等级最高的,也是受感应最严重的,眼里现在还有泪水。
被揪住的人立刻改口:“弄死天祁!干!”
又奇怪地问了:“军长怎么不使用跃迁功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