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能像崇武般没出息烫到自个儿。
崇武被烫到龇牙咧嘴,然而他依旧不舍得将手中的碗放下来。
木槿看着他的模样,又好笑又难过,她把碗放下,给崇武端来凉水。
王李氏戳崇武的脑门:“咱家煮了一大锅粳米粥,今个儿让你吃个够,你慢慢吃,别没出息又给烫到。”
崇武咕隆咕隆把水喝下去,又捧起陶碗吃起香喷喷的粳米粥来。
粳米粥的香味实在太香,跟木槿家离得近的几户人家都闻到香味了。
“四伯,你家做啥好吃的啦?咋恁么香!”
他闻着香味咂摸嘴巴,别说,这味可真香呐!
他快两年没有闻到米香味了,猛然闻到,居然没忍住流下口水来。
王宝山看他锅里的疙瘩汤:“你家吃的也不赖。路上没有水净吃糯米粉,合该吃好点。”
见王宝山说他家吃的,那人得意起来:“得亏有糯米粉,做出来的疙瘩汤闻着老香了。”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家锅里。
他逃荒时已经做好路上挨饿的准备,谁成想自己走了狗屎运意外碰见糯米砖,之后天天能把肚子填饱,现在有了冰雹化开的水,还能熬疙瘩汤喝哩。
虽然四伯家的吃食足够让人羡慕,但自家也不差。
想想外头还有人连饭都吃不饱,自家不仅没有人饿死,还有足够的吃食,也该满足了。
接着,他媳妇把热腾腾的疙瘩汤递给他,他的表现与崇武如出一辙,直接把嘴凑到碗边喝上口,直到被烫着才猛吸口气。
木槿见到周围不少人过于迫不及待烫到嘴巴,本来急着喝粥的心情略微冷却些,她拿手中的筷子不停搅拌碗里的粥试图让它凉的快些。
好在温度已经下降很多,现在估摸着顶多十度,所以不像前几日到处热烘烘,碗里的粥很快不那么烫嘴。
木槿喝口粥,舌尖上的香味久久不消散,她弯着眼睛,露出满足的神情。
王宝山喝完吧唧嘴,一个劲说好吃。
木槿才喝掉一半,崇文和崇武两兄弟已经开始喝第二碗了。
兄弟俩仿佛在比赛谁喝的更快般,眼下已经喝了第四碗。
如今有足够的水和粮食,他们不必再省着吃用,敞开肚皮喝着来之不易的美味。
崇武捂着肚子感叹:“真好喝,等以后安家,我天天喝粳米粥。”
“那时候你就腻味喽。”
王李氏想起崇武小时候的情形,他家日子过的好,为了能让小儿子活下来,紧着好的给他吃。
经常十天半个月就去割点肉,至于鸡蛋粳米粥更是日日都有。
年纪尚小的崇武吃腻味鸡蛋和粳米粥,得大人在后面捧着碗追他,他才肯吃。
结果在崇武十岁之后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不过那时候仍旧吃喝不愁,再过两三年,却是连肉味都很难闻见了。
直到现在,崇武快十七岁,连吃个粳米粥都当成了不起的美味,王李氏光看着就十分心酸。
崇武接着要喝第五碗,木槿也过去盛第三碗。
她感觉肚子已经被食物装满了,可嘴巴总觉得没有尝够大米粥的香味,总想着再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