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之前被夏天骄案件笼罩的阴郁气氛随着时间烟消云散,结果张大金的案件又将恐怖的气氛聚拢起来,团团围住这个破败的化纤厂,甚至都影响到化纤厂周边,附近的人们都在纷纷议论此事,大家都知道张大金的生殖器被塞进嘴里,传的沸沸扬扬,有说张大金因为犯了强奸罪,被上天惩罚;有说被追债的人碎了尸;还有说,张大金嫖娼,被娼妇的姘头给杀了……
总之传言满天飞,虽说是人心惶惶,但是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之一。
丧子的夏斌不想每天待在家里,纵然他内心十分痛苦,但是面对罗艳丽的抱怨使他的痛苦增加十倍,即便厂长同情他们家生的事,准许他可以暂时不用上班,但是夏斌还是每天去厂里,哪怕在厂里呆,也好过在家听罗艳丽抱怨。
这几天每天下班回到家,都看见厨房里的水池里堆满了碗筷,而罗艳丽躺在床上恹恹地,每天回家这般景象,他疲倦的身躯愈加沉重了,
这次夏斌没好气地说:“我每天上班累得半死,回来一口热饭都没有。”
罗艳丽翻了个白眼,从床上起来气冲冲走到客厅抱怨道:“怎么,我睡一会儿都不行吗?我身体不舒服,我每天给你做牛做马,现在我儿子没了,你也想要逼死我吗?”
“你简直无理取闹!就你难过,我不难过?”
夏斌火冒三丈道。
罗艳丽声音瞬间提高一个八度:“我无理取闹?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这个家变成这样!还有你难过什么?我看你一点都不难过!你在家连哭都没哭过!”
“不是所有人的悲痛都要用同一种方式泄出来的,我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跟你一样天天哭哭啼啼,日子还要过下去,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夏斌沮丧又无奈道。
罗艳丽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你说我哭哭啼啼,我怎么就不能哭了……呜呜呜……”
“夏晓雪死哪里去了?天天就知道躲在赵一凡家里,也不知道为家里分担一些,都是一群混蛋!”
夏斌心情极度烦躁,骂骂咧咧道。
“你指桑骂槐什么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吗?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罗艳丽哭喊道。
夏斌懒得搭理罗艳丽,他每天回来都是这种对话,已经司空见惯了,他抱着愤怒的心情走进厨房,准备卷起袖子洗刷碗,这时,敲门声响了,罗艳丽没有去开门,哭着走回房间。
夏斌叹了一口气,擦了擦手上的水,打开门看见来者竟是白海光,夏斌满脸意外。
“白队,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你们,给你们带了点水果,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白海光拎着水果走进门。
夏斌推辞道:“白队这么客气,不用带水果,你等会拎回去吧,我们不就这样,生活算是毁了。”
“我在门口听见你们两口子吵架了,失去孩子的心情,旁人是无法感同身受,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希望你们和和睦睦继续生活下去,让夏天骄在天之灵也安心吧!”
白海光感慨道。
此时,卧室里传来一阵嚎哭声,罗艳丽听到夏天骄的名字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显然是听到了白海光说的话了。
白海光抿了抿嘴,表示不再多言,示意夏斌去把卧室门关好。
夏斌无奈地把卧室门轻轻关上,白海光把水果放在一边,往沙上一坐,环顾了一下四周。
夏斌想给白海光倒水泡茶,现热水瓶里没有热水,下意识转头想喊夏晓雪,才反应她不在家。夏斌又对着卧室喊了几声罗艳丽,她假装睡觉,不作出任何回应,白海光见状,对夏斌摆摆手,道:“不用忙活了,咱俩抽烟就可以了。”
然后掏出一包烟,递给夏斌一根烟,自己点起一根,轻咳了两声,道:“今天我来,是在调查过程中现了新情况,来跟你说一声,关于夏天骄的案件,跟他埋在一起的那个碎尸的死者确定了,是锅炉房的管理员张大金。”
夏斌一直低着头,听到白海光所说,猛地一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海光,缓缓吐出三个字:“张大金?”
这时,罗艳丽从卧室里冲出来,蓬头垢面模样,活脱脱像一个疯子,把白海光吓了一跳,罗艳丽瞪着大眼睛质问道:“什么?张大金?我儿子怎么会跟张大金这种人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