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的亲吻灼热得像是一团火,永远可以融化掉孟凛心里盖上的积雪,短暂的离别仿佛有千万年那么久,积聚已久的相思与哀愁在这一吻里忽然地喷涌而出,仿佛要把人的理智吞噬。
白烬压着孟凛把他按进柔软的被单里,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吻他,不管攻城掠地地长驱直入,在紊乱的喘息里堵住他的每一寸呼吸。
孟凛被吻得失了神志,他已经许久没有经受过白烬如此强烈的亲吻,越来越浓重的呼吸与逐渐苍白的头脑让他觉得自己深陷在白烬的世界里。
白烬在这时候喊了一声:“初寒……”
孟凛在片刻的清醒里呼吸到了空气,他氤氲的眼里竟然有些红了,他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很是轻声地说:“我很想你。”
“白烬,我很想你。”
孟凛又一遍地说着。
白烬的心口忽然觉得猛然一疼,孟凛这反应比他想的还要大,他觉得孟凛在他离开时经历的悲伤比他想的还要浓重。
是啊,常叔死了,孟凛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何况白烬还不知道吴常是如何死在孟凛的面前。
“我在。”
白烬去托着孟凛的头把他抱进怀里,他重复道:“我在。”
孟凛拉着白烬胳膊上的衣服,听见白烬平稳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他这才慢慢在拥抱里寻回了思绪,所以,白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白烬知道他来南朝这件事比他想得要快,但哪怕他知道了,南北两朝所隔千里万里,白烬是如何在当前的局面下来到南朝,来找到他的院子呢?
“白烬……”
孟凛抓着他胸口的衣襟,“你,你怎么会在南朝……”
“傻瓜。”
白烬轻轻把孟凛松开,又让他的头躺回了床上,他好像是想了会儿,“我想你了,就来找你。”
“可你……”
孟凛想说白烬在北朝还有未了之事,南朝凶险万分,但他还没说什么,白烬又俯身下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白烬的温柔像是春水,亲化了他心头所有的涟漪,孟凛好像置身花丛,在那片刻能够忘掉所有的仇怨与伤痛。
孟凛去抓白烬的手指,“白烬,你……你生我气吗?”
白烬盯着他的眉目,仿佛要把他所有的心思全读出来,他尽量和气地说:“你说哪一点?”
孟凛在这片刻里被噎住了,他躲闪似地眨了眨眼,“常叔之事……”
提到吴常,孟凛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他决计不会告诉白烬吴常死于他追出去的那一天,也不会告诉他自己亲眼见着吴常被万箭穿心而死。
孟凛的沉默让白烬也觉得难受,他伸手去抚了下孟凛的脸,像是谨防他再掉下眼泪似的,“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你不愿我为此哀愁,我怎能因此而气你。”
从前说同悲同喜,但既是情谊已经到了这一步,人大抵是能分担喜乐,却不愿让人一起伤怀,况且白烬此前有过一丝的怪罪之心,在见到孟凛那一刻,又如何不会烟消云散。
孟凛自己看不到,白烬对着他那少有红通通的眼,便知道他心里其实积聚了许多,就连白烬见着也会因此自省。
“那旁的事情……”
孟凛表情回归平常,只有眼尾似乎还有些红,但他的思绪已经明了,他忽然紧张了下拉着白烬的胳膊,“不对,南朝如今凶险,孟明枢指不定就盯着我的院子,北朝,北朝尚且还有许多事情未了,你怎么会来此处?”
“是……”
孟凛眼里黯了一下,“是因为我,我还是惹你担心,本来瞒你就是不想让你为此分心,你又怎么能……”
白烬把他抓胳膊的手拉着放下,“朝廷里的事我自有分寸,如今我奉命前往淮北治理疫病,有楼远随行,因而想去岭中见你一面,可你……我见了你的信,如何会不想来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