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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料,直到他连腹稿都打完了二三十遍,对方仍在口若悬河地唠!
这人身板不大,怎么话却这么多!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明心下着急,只觉再不插话可就真要错过好时机了,索性也顾不上少年身份,心一横,一跺脚,决定走上前去。
柏清河等得就是这么个能救他出念经苦海的人出现。
他早已是眼神乱飘,在心里第十七遍默念着“无论是谁来找他,只要对方能让他远离唐知易的口舌炼狱,他都乐意奉陪”
时,总算是盼来了贾明。
他哪里能知道贾明姓甚名谁,却迫不及待地抬手暂停了唐知易还要往下发展的话题,一副很好奇贾明来找自己所为何事的认真倾听样。
唐知易转头,目光在贾明身上停留两秒,又揣摩了一下柏清河的神色,正要出言提醒一二,却衣领一紧,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唐知文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柏清河立马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皇弟顽皮,叨扰了。”
唐知文冲着柏清河一点头,便将还在手脚乱蹬试图顽强挣扎的唐知易带离了此处。
被这么接连惊吓,柏清河自然没能听进去贾明在说什么——他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差点没记住,直到最后几句话才算是拉回了心神,摆了摆手,有些敷衍地表示道:“嗯,有点意思。”
见对方眼神一亮,还欲多说,柏清河立马招来跑堂的,往楼上一指,打断道:“你先去三楼雅座,我等下再来找你详谈。”
他对这些生意上的弯弯绕绕向来不精通,自然也明白这并不是该由他来做主的事,虽不知对方因何找上自己,但合该先去探探他哥柏青舟的口风,再回头去跟对方打太极。
只是这话已经让贾明瞧见了希望的曙光,心道这柏二少爷果然是个胸中无点墨的二世祖,也忒好骗,于是忙不迭地去到了三楼,停在了一间雅座门前。
交手
“我听董若晴提起过,她说贾明这人是典型的贪心不足蛇吞象,”
柏青舟示意望洋将轮椅推到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才说道,“跟他谈生意,可以适当博利一下,但一定要提着心眼,基本不可能成为长期的合作对象。”
柏清河坐在旁边听着,话从耳朵进,手脚却半点都不安分,拿着刚从桌上顺下来的吃食,活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就馋这一口。
丢不丢人。
柏青舟颇看着,有些无奈,提点道:“这人既然选择了绕开我,至少说明两点,其一,你是这城里个人尽皆知的有钱软柿子,他十分清楚,其二,他想必已经是四处碰壁,穷途末路;等下你就尽可能的把价格往低了报,杀价会么,若是真能捞着好处,成了这一笔,倒也能给你这狼藉的名声找补一下。”
柏清河点点头,又问了些细节,让自己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才吃饱喝足一抹嘴,准备上楼正式会会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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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在雅座里等得有些焦躁,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直怕那柏二少爷是把自己这档子事给忘了,却又不敢真出雅座去找——三楼雅座众多,万一错过了,这到手的救命稻草可就真要飞了。
于是焦急归焦急,他也无法,只能在里面坐着干等。
环顾这雅座,不算大,里面摆着张整洁无尘的茶桌,上面放置着茶壶和两盏茶杯,皆是轻透的琉璃材质,外观漂亮得不像话,但其中茶水也冷得飞快——十几分钟前跑堂的小二还重新给他换了壶茶。
而他背后只有一扇窗户,窗外冷风吹得他后背发凉。
贾明环视的目光一顿,突然愣神。
不对。
他依稀记得进雅座时,这扇窗户应当是关着的,而他打从进来起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半点没挨过窗沿。
这窗户怎的莫名其妙自己开了?
贾明在心里这么一细琢磨,背后还真有点开始冒冷汗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答案”
就自动出现在了他面前——身后之人步子迈得不大,落脚也轻,不声不响的,直到刀背震慑性地蹭过了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这里还另有其人。
贾明被碰到的地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谁?!”
他猛地回头,未见其人,却瞧见了重新被关上的窗台和随着余风浮动的纱帘,心想,难不成自己这是撞鬼了……再转头回来,便看到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坐在了对面。
“你是谁?”
贾明见着对方身下有影子,是个活人,便率先松了口气,可随后瞧见对方握在手里把玩的匕首,这口气又重新提了起来,质问道,“谁派你来的,我告诉你,柏二少爷可是马上就要来了,你要是现在敢在这里动手,肯定跑不掉!”
他话中先搬出救兵,想在气势上扳回一城,却不想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这话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板让我杀你之前捎句话,好让你在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
对方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语调冷漠,字字清晰,“他说,太过贪心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传完话,就又闭了嘴,无论贾明怎么抓耳挠腮地问,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老板?
这范围可海了去了,皇城内那么多做生意的,稍微有点势力的出门在外都能被叫老板,再者,他没见过这阵仗,根本摸不准面前这人是那些个大势力府里养着的还是谁从外面雇来的,若是后者,这范围还得再扩大一圈。
对方话带到了,显然也不准备留给贾明更多的思考时间,直接信步绕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