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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么巧……
谭旭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紧张起来,眉间拧起,问道:“今日朝堂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原以为自己偷摸着回皇城这事儿他知柏平昀知,可谁都没想着向上捅破,早已算得上是达成一致、“墨守成规”
了,可如今被这突发事件横插一脚,只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不说,他们这些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也没有什么按时上朝的老实习惯……他这几日光顾着在这别院里寻欢作乐了,闭目塞听,根本没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但如今自己没去上朝,便显得有些意味不明了起来。
柏平昀先前被围困于城中时,朝堂便已在几日后拿到了他传回的紧急战报,此番他亲自归来,自然是要被问及缘由。
“柏大帅在朝上无半分隐瞒,将事情缘由如实讲了……众朝臣听完皆震怒,其中兵部尚书最为言辞激愤……”
侍卫低垂着脑袋,像是已然知晓了眼前人的脸色,没敢抬头,继续说道:“兵部尚书说,霉粮数量庞大,您但凡看了一眼,便万不会出现后续事端,此为玩忽职守,当按律论处……还说,您大概率也参与到了此次事件当中,想以被偷梁换柱的好粮牟利,此为蔑视律法;同时,您前脚刚走,恰达勒后脚便进犯疆土,难保是您故意走漏了风声,此为……有通敌叛国之嫌。”
轰隆——
瓢泼大雨中,窗外落下了今晚第一声惊雷。
谭旭听完,气极反笑,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桌,咬牙吼道:“去他妈的通敌叛国!老子当年跟着柏平昀走南闯北平定江山时,他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里当鹌鹑呢!”
兵部尚书说话向来心直口快,参人的时候嘴上更是不留情面,无论什么大小错处,但凡让他抓到一丝苗头,都能给对方扣上几顶“当按律论处”
的罪名帽子——有时候甚至扣得比那脑袋上的乌纱帽还严实。
只不过这回,“通敌叛国”
这么重的罪名都敢给他谭旭扣下,怕是旁的那些个朝臣说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谭旭细细琢磨了一下,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这分明就是有人要阴他,而他偏偏肆意妄为久了,无知无觉,还真就结结实实地一脚踩进了对方早已准备好的陷阱里!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
……等之后让他抓到了,非得给这背后小人大卸八块了不可!
谭旭沉吟半晌:“皇上最后怎么说?”
“柏大帅在殿上神情平和,反而出言安慰了兵部尚书几句,表示这事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他这次回来皇城就是为了来当面找您问个清楚,”
侍卫心知谭旭现在的心情应当是差到了极点,大气也不敢出,语速飞快地将细节交代了一遍,“皇上脸色不佳,却也不好当众落了柏大帅的面子,最后折了中,允许柏大帅派人跟随巡检司一同将您捉拿,待关入地牢审问后再做打算……”
这是个屁的再做打算。
谭旭简直怒火中烧,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分明就是已经认定了他有罪,不过是看在柏平昀的面子上选择了延后处理而已。
虽说他这些年越来越看不惯柏平昀其人,可事到如今,这整个皇城内仍旧“相信”
他的估计只剩下了对方,而他本人也暂时想不出其他任何的好方法,只能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等着柏平昀前来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将这事儿细细掰扯个明白。
“将军,”
先前被雨沾湿的衣袖贴在了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侍卫难得皱起了眉头,“倘若没有算错,明日一早,巡检司的人就该一处处地搜寻您的宅院了,找到此处是迟早的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