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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若晴面上却半分不怵,反倒是两手一拍,简单明了的下了个命令。
杀。
一时间,墙头树影里也紧跟着窜出数道身影,三两下便跟上了那些二流刺客,将人尽数抹杀在距离董若晴几步之遥的地方。
血花四溅,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似乎都怔住了,半晌后,还是董若晴发出了一声轻笑:“愚钝者的自信,只配被称为自以为是的狂妄——大伯父,您以为呢?”
男人面露惊恐地看向董若晴,像是头一回认识面前这个人,又活像见了鬼。
“罢了,道理讲多了无趣,我说了您估计也听不明白,您只消知道……我改主意了,”
董若晴抬起折扇,一连指了好几个人的方向,最终才落回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我是该懂点教养,礼尚往来才是。”
话音刚落,四下又是一阵血肉横飞,一部分受不了这刺激的已经趴在了地上,低声呕吐起来——像是压着嗓子不敢哀嚎的困兽,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面前的男人甚至还没看清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时候出的刀,只见一道红光从自己身体里喷溅而出,落在地上……他无力地矮下身,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恍然:原来是从自己脖颈处流出的,血。
他抬起手,血却继续顺着缝隙流下,只徒留一股温热。
董若晴将目光从面前的男人身上移开,脚步轻巧地绕过了地上的血迹,朝着主位走去,同时低声吩咐道:“那个人,也拖下来杀了。”
于是,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老者的头颅先身躯一步,滚下了阶梯。
至此,闹剧结束,董若晴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站在底下的众人,面上又是一哂。
“看起来,新任家主已经非我莫属了,”
董若晴一撩衣摆,坐上主位后,重新抖开了手中的折扇,“多谢各位抬爱。”
与此同时。
被唐知易秘密送出宫的小侍女,正一路飞奔前往柏府,终于在力竭之时,奋力敲响了柏府的大门。
逼宫
“怎么这两天风平浪静的,”
望尘坐在院里的树杈上,晃荡着腿,有些无聊地嘀咕道,“像前些日子那样杀得热热闹闹的,多有意思……这些地下杀手都这么懂得‘见好就收’吗?”
柏清舟很显然不赞同对方的用词:“望尘,没事还是去将书房里的书拿出来多读一读,对你有好处。“
望尘撇撇嘴,不吭声了。
此时临近寒冬,柏夫人派人提前送来了刚做好的厚厚两件相配的裘氅,温言将柏清河那件妥帖地放入了衣柜中,这才披着自己这件走了出来。
“功夫精进不少,怎么心也跟着野了,“不知是不是冻的,温言面色有些发白,扬头冲望尘笑了一下,轻声道,”
风平浪静可是好事。“
望尘左看右看,见这院里身子骨最弱的柏大少爷都还没穿上裘氅,怎么温公子倒是早早就将这厚衣裳给披在了身上,不热么?
他正要开口问询,眼角余光却瞟到了院外跑过的一道身影,不出片刻,紧闭的院门处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于是这点小念头一闪而过,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看衣着,是个……宫里的侍女?“望尘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却还是下意识地跳下了树杈,”
我去开门。“
望尘刚将门拉开到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外那侍女便急急朝着门内冲了进来,被望尘下意识地伸手一拦,直接一头栽进了对方怀里,慌得连话都快说不清了:“三皇子,三皇子急召,让我传来柏府……哎呀你让开,人命关天的急事,别拦我……”
侍女嗓门不大,说话的音调却挺高,前院这么闹哄哄一折腾的功夫,温言已经迈步走了出来,示意望尘放人,问道:“怎么回事?”
“三皇子让我将这东西送来柏府,”
侍女本就只是在宫里当差,不熟悉这柏府里的人,又见望尘这个侍卫这么听对方的话,自然而然便将温言当成了这柏府里的少爷,于是从怀里掏出了张纸条,“我……一路跑得急,绝对没打开看过这里面的内容。”
这后半句话的意思可谓分明: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将自己摘出去比较好。
温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过对方手中的纸条,打开后粗略扫了眼,又迅速将纸条重新合上,面色难得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转头见那侍女在原地站立不安,便挥了挥手,让望尘先将人放走,再来一同商量事儿。
望尘依言照做,侍女似乎也松了口气,这才礼数周到地在门口冲两人道了谢,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跑去。
“这些宫里人平时不是最讲礼仪了吗,什么大事儿啊,能让他们都这么着急忙慌的?”
望尘探头确认对方已经离开,这才重新关上了门,有些纳闷地问道。
“还真是大事。”
温言也不瞒着,将手中的纸再次打开,递给望尘,“人家不是说了吗,人命——皇命关天,这可是天大的事。”
望尘仔细读了一遍,纸上内容本就不多,去掉开头和落款署名,也不过就寥寥八个字。
生死攸关,急入宫中!
“哇呜……”
望尘眨了眨眼,发出了声无意义的感叹,“可是这三皇子脑子是抽风了吗,柏大帅和少爷早就被那老皇帝派去边境了,他会不知道?我们柏府哪里还能派得出人去进宫……这算什么,救驾?”
“不,他脑子没坏,不如说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温言摇了摇头,“宫里有内鬼,太子和皇帝的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