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她不打算多说,喝完这杯水,她也要回北城去了。
她不喜欢家里闹起来,陶浸爸爸更不喜欢,他们都互相不提,装作什么都没有生。
天下太平,是她这辈子的功课。
陶浸的妈妈回去之后,外婆被接来了,乐呵呵地等演。
她很喜欢墨镇的空气和小桥流水,她跟陈飘飘说,以前在老家也有瓦房,也是古镇,如果没搬去城里,她现在就住这种屋子。
外婆偶尔背着手看人家在阶梯上用洗衣棒槌衣服,偶尔去咖啡厅前面小摊处看当地人纳鞋底,她仍旧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问摇乌篷船的师傅,船上那种水鸟叫什么。人家说了几遍,她也听不清,也记不住,第二天还问。
剧组上下都很喜欢这个老太太,陈飘飘说,用网上的话讲,外婆是个社牛。
她也看陈飘飘彩排,看到吻戏皱着脸“哎呀”
一声,叹气,一旁的陶浸抱着胳膊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她跟外婆说:“我之前让删的,飘飘不想。”
“她做什么不想哎?”
外婆瞪眼,“哦,她非是要亲啊?”
“嗯,”
陶浸抿嘴,眼里带笑,点头,“她非要亲。”
“我看她该遭打。”
外婆掷地有声。
灯光转暗,备台的陈飘飘一愣,不知道怎么外婆就不满了,再看一眼陶浸,差不多明白了。
她望着这两个并排而立的人,一个背手带着气,一个抱臂带着笑,十分不同,却又十分相同。
回想起第一幕结尾的台词
“生命的迷人之处,在于可能性。”
“我们将遇见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爱人,什么样的亲人,什么样的朋友,都令人期待。”
“花朵因为被人期待,盛开才格外可爱,人类也如此,你我都如此。”
第一幕,落幕。
第98章
“浸浸呀,这杯水该你倒的呀。”
与陶浸妈妈见过之后,陈飘飘不自觉地学她的江城腔调,偶尔还出现在亲昵的时候,陶浸很无语,从她身上起来,拿手机打开浏览器。
“搜什么?”
始作俑者软绵绵靠过去。
陶浸不辨喜怒:“在床上破坏氛围应该判几年。”
陈飘飘“扑哧”
一笑,凑过去枕在她颈窝:“可是这个语气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下次我接江南的戏,问问能不能加类似的调子。”
吴侬软语,念起来都像一出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