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神色不变,说道“没事。”
她对褚惜玉看似解释、实则炫耀的话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她为何不来看自己。
有什么可在意的
两人虽是嫡亲的姐妹,但一个受宠,一个被父母冷落,际遇完全不同,也因父母的态度,姐妹之间看似亲密,实则十分疏远。
褚惜玉又和她说这次明惠郡主举办的秋猎有多好玩,去了多少人,最后话题拐到一个人身上。
“没想到七皇子也去了。”
褚映玉眼瞳微颤,掩在被子里的手指动了动。
“七皇子丰神俊朗,俊伟不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还是个体贴人,知道我爱吃柿子,还亲自去摘了柿子”
褚惜玉说着,面露惋惜之色,“可惜”
这句可惜,褚映玉和寄春都明白。
七皇子是中宫皇后所出,可惜生来患有重言之症,也就是俗话说的结巴、口吃,因此养成沉默寡言的性子。
除了这点外,七皇子简直堪称完美。
他的容貌自不必说,清隽贵气,是圣人唯一的嫡子,十五岁奉旨前往北疆,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直到上个月终于从北疆回来。
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七皇子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该成亲了。
七皇子虽生来有疾,到底是天家皇子,对于他的终身大事,太后和皇帝都极为重视。
太后也颇为怜惜这个孙子,特别是他驻守北疆七年,耽搁了婚事,对他的婚事很是上心。
宫里的两位身份最贵重的主子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重视。
最近因为七皇子的婚事,与七皇子有婚约的褚惜玉颇受瞩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起当年太后和庆阳大长公主的交情。
庆阳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人的姑母,与太后是姑嫂,据说太后未入宫前,和庆阳大长公主是闺中密友,太后当年能坐稳中宫皇后之位,还多亏庆阳大长公主相助。
庆阳大长公主病逝时,太后极为伤心,许是爱屋及乌,不断恩赐庆阳大长公主所出的一双儿女。
当年庆阳大长公主下降靖国公,与靖国公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是现在的靖国公世子孟玉珂,女儿便是静安郡主,也是长平侯夫人孟蓉。
这些年,太后时不时会招静安郡主入宫陪伴,连带着也极为喜爱静安郡主所出的二女儿褚惜玉,欲择褚惜玉为七皇子妃。
这事大家都知道,据说太后曾经当众表示过,要等七皇子从北疆回来,就为他们赐婚。
虽说那时候七皇子人在北疆,这桩婚事完全是太后促成的,不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长辈作主,就算七皇子人不在,有太后这话,褚惜玉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七皇子妃。
褚惜玉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前她想起什么,说道“长姐,我刚才从娘那儿过来,听说两天前,安王府那边送了赔礼,娘好像挺生气的,你明天若去给她请安,千万别和娘置气。”
褚惜玉离开后,寄春不免忧心起来。
“小姐,夫人生什么气”
她实在不明白,小姐病了这么多天,而且还受了这般大的罪,夫人不应该怜惜小姐吗
褚映玉却明白,估摸是为她这次落水的事。
这次褚映玉在明惠郡主的赏菊宴落水,不管是什么原因,安王府都要有所表示。……
这次褚映玉在明惠郡主的赏菊宴落水,不管是什么原因,安王府都要有所表示。
为了给长平侯府一个交待,安王妃自然让人去查了褚映玉落水的原因。
后来查明,原来当时褚映玉与人生口角,拉扯间不慎落水。
这事在静安郡主看来,着实丢脸,她不管褚映玉与人生口角的原因是什么,只觉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吵,实在是不智,毫无大家闺秀的风度,是以十分生气。
安王府送赔礼过来,不仅不让她觉得宽慰,只觉得好像在讽刺她,教出这么一个没规矩的女儿。
这些天,静安郡主为这事气得不行,自然也怪罪到褚映玉身上,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翌日,褚映玉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些许咳嗽。
以往这时候,她便应该去给父母请安。
因为母亲静安郡主十分重规矩,褚映玉七岁被从青州接回京城后,只要不是病得躺床上起不来,都要去给长辈请安,风雨无阻。
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
然而今天,褚映玉醒来许久,仍是没有去正院请安的意思,披着一件白绫对襟袄子,坐在靠窗的黑漆螺钿罗汉床上看佛经。
寄春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小姐大病一场后,人变了许多,但哪里变了,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正想着,外面响起小丫鬟通传的声音,说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寻芳过来。
寄春赶紧出去,将寻芳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