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念叨的颜照影叹了一口气,她扫了一眼林寒露,看到omega伤痕累累的腺体,心虚地移开了眼,避开伤口小心地擦洗起来。
浴室里水汽蒸腾,林寒露躺在浴缸里,念着念着,嘴里的词换了话:“颜照影,小心何乔。”
颜照影的动作顿住了,她关掉花洒,摇了摇林寒露。
林寒露迷迷瞪瞪地看过来,颜照影见她醒过来了一点,沉着脸神情严肃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林寒露晃了晃脑袋,口齿不清:“我不知道,是梦话吧。”
颜照影把水开到最凉,花洒对准林寒露,兜头浇了下去。
林寒露猛地惊醒,狼狈地顶着一头水:“颜照影?”
颜照影面无表情地问:“你还记得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
颜照影看着林寒露,良久后道:“你刚刚说,颜照影,小心何乔,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林寒露睁大了眼,捏紧了浴缸的边缘,愣了片刻后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说了这个,有关何乔的事,我知道得都不多。”
颜照影依然冷着眼看她。
林寒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抓住颜照影的手急切地解释:“颜照影,你的死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颜照影抽出手,淡淡道:“那你还记得吗,情人节的时候,何乔回国,你连家都没有回,跑到机场去接她。”
林寒露的手僵在半空中,一点一点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何乔和我说她出车祸了,原因是开车时左手忽然抽痛,没打稳方向盘,才撞到护栏上。”
颜照影“嗯”
了一声:“所以?”
“她的手是因为救我才割断了韧带的,在a市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也没有钱……所以我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了。”
颜照影忽而笑了,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林寒露:“林寒露,你知道吗,何乔是我二叔的女儿,目前为止,我没调查到她考了驾照,她会缺钱,还是会缺人,要在情人节给你打电话?”
林寒露闭上了眼,声音苍白无力:“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半晌后,颜照影打开了热水,沉默着给林寒露和她清洗了身体。
洗完后,她潦草地擦了一下头,推开浴室的门,走出了林寒露的房间。
临走前,颜照影扫了一眼书柜上的东西,用力地别过
了眼。
林寒露的房间,她实在待不下去了,还是先回自己房间好好睡一觉再说。
颜照影刚走出几步,林寒露便追了出来,她扶着墙叫住了颜照影:“颜照影!”
颜照影脚步未停,林寒露凄厉地喊了一声:“颜照影,你说过你爱我,你爱我,不能把我抛下的!”
颜照影的脚步顿住了,林寒露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跌坐在了地上,惨淡一笑。
绝望狂乱地裹挟住了她,林寒露咬住手指的指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无法冷静下来。
颜照影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的理智便绷断了。
哪怕知道颜照影说爱她,只是别有目的的折磨,林寒露也忍不住以近乎要挟的方式挽留颜照影。
失去的恐惧无边无际地蔓延着,她迫切地想留住颜照影,不论以何种方式和姿态,只要能留住颜照影就可以了。
林寒露心里非常清楚,这样势必会引起颜照影的不满。
但无所谓,只要能留住颜照影就可以了。
她要提醒颜照影,你还想折磨我的话,现在就不要离开我。
林寒露太害怕颜照影离去了,只要能抓住颜照影,哪怕是暂时的,她也心甘情愿。
颜照影走到了林寒露的面前,林寒露惊喜地抬起眼,神情期待。
“林寒露。”
顶着林寒露希冀的目光,颜照影蹲下身揉了揉林寒露的头,声音无限温柔了下去,饱含了愉悦的情绪,“我很爱你,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原谅你啊。”
林寒露眼神猛地黯淡了下来。
这是新的折磨和报复。
林寒露忽然用力地抓住颜照影,她的表情透着一股癫狂,声音从唇齿间挤了出来:“那你就一直不要原谅我,一直和我纠缠下去。”
没关系。
没关系的。
林寒露在心里反复说。
这是新的报复也没关系的,她会提醒颜照影。
——来报复我,来恨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做什么都好。
颜照影笑了一声,一双浅绿色的桃花眼中忽而落满了残忍的兴致,她俯下身,在林寒露耳边淡淡地说:“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