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变幻大王旗,彭阳和安绛两城中的居民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因这两座小城本就离关外很近,城中来往胤人极多,两座城民众都是一股子漠北大汉风。
朝廷在这两处驻军本来也不多,叛军当夜来攻时,两位守城的边将见敌不过,也没有多挣扎白白流血,当夜便大开城门,转投旗帜,降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能不能攻下渝州城,才是这场造反成败的关键。
渝州有天然地理屏障,山峦叠起,城墙就建在一片孤韧山上,民众站在城下仰望,脖子都酸了也只能看到一片青砖。
最重要的是,想要打到城下,先还得跨过一条苏鲁河,这天然的护城河呈玉带环绕之势将渝州护的密不透风,让整座城更加易守难攻。
彭阳城的军营中,一座大帐内传来轻微咳嗽。
子衿面带忧色飞快走出帐中,过了一会儿又同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起进了帐里。
龙默躺在床上,面青唇白,浑身大汗淋漓,烧的有些神智模糊。
莫大夫先翻了一下他的眼皮查看,他动也不动,只忍不住偶尔轻咳一声。
紧接着,他的手也被莫大夫从被子里捞出来,那手腕雪白,白的似酥珞,皮下的每一根青筋都清清楚楚。
莫大夫两根手指按上去,沉吟把脉。
子衿在一旁着急:“少主到底是怎么了?”
莫大夫皱起眉头:“不应该呀。”
“子衿,咳咳,你出去。”
龙默虚弱的睁开眼睛吩咐一句,子衿知道他有话要同莫大夫单独讲,很快将帐中下人屏退,一同出去了。
龙默看向莫大夫:“那两根钉,确定取不出来吗?”
“小默,之前我都跟你说了,你那肩中所填之物十分古怪,非金非玉非铜非铁,我所有方法都试过,如今不动它反而更好。况且按你当时的伤势来看,能那么快恢复如常,恐怕也和肩胛骨里填的那东西有关。”
“可我失去了武功!”
他气得一砸拳头,但如今烧更加无力,拳头捶在身下的软垫下,闷闷的,软绵绵没半点威慑。
“你还想着恢复武功?”
莫大夫一脸怒其不争:“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卧床休息,好好调理,那旧疾都快压不住,我开的方子药性也在逐年减退。”
他听到大夫这话,只浅浅哼了一声:“不就是一死么,反正我也活够了,只是死之前,若不能帮父亲完成他的心愿,我又怎配做他唯一的好儿子?”
这话莫大夫不敢搭腔,只又召服侍的人进来,殷切嘱咐:“少主不可见风,我回去改下药方,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扶他泡浴。出来后用干毛巾迅擦干身体,用烧红的铁网滤风,吹干头才能上床。。。。。。”
莫大夫心细,一应照顾事宜交代的十分详细。
龙默听得心中烦闷,只觉自己被当成了不能自理的小孩,但莫大夫是长辈,也不好出言打断,便翻了个身,又缩成小小一团紧了紧身上的褥子。
他自北港城与龙傲君分手后,回到关外就开始频频犯病,不是这几天冷,就是过两日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