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皇帝抬腿越过她,当着孩子的面,他不想叫她太难堪:“若是关雎宫住得太舒坦了,朕可以给你换个宫,譬如夕凉宫。”
愚妇自愚自乐无罪,但愚弄他,她是真以为孩子可保她寿终正寝吗?
直至皇帝走远了,沈修仪才哇地放声大哭。听着讯的许充容,立时将心里的那点想头掐灭,安生地教儿子习字。
次日送走皇帝,李安好用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盅牛乳,便前往正殿。内务府送来的账本已经都看完,她的“病”
也该好了。
“妾等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落座主位,李安好抬手:“都起来坐吧。”
“谢皇后娘娘。”
这够位份的妃嫔屁股才坐稳,李安好就扭头向右:“沈修仪没来?”
昨儿一顿晚风灌下,那体弱的小儿夜半烧了起来,做娘的折腾,连累孩子跟着受罪。
“二皇子烧热才退下,她也不敢离,”
居在关雎宫东向的郝昭媛起身屈膝福礼:“臣妾早起去看过了,”
说到此不禁叹息,“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沈修仪盯了一夜,两眼又红又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也不为沈氏言一句好。
“自作孽,”
淑妃也心疼二皇子,只孩子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也不好多表示,免得叫谁以为钟粹宫心大。
李安好示意郝昭媛坐,在龙丽池遇着沈修仪母子的事,皇帝并没有提及。她也是夜半关雎宫来人才得知,侧首吩咐冯大海:“你去关雎宫瞧瞧。”
“是”
待冯大海出了殿,李安好的目光在许充容身上停了两息,后移向殿中央:“从今起,各宫的玉鸯牌都会挂上。”
听着这话,几个新妃立时露了羞涩,宫里的老人多是眉目坦然。帝后大婚已满了一月,玉鸯牌自然是要挂上,皇上再爱重皇后,皇后也有不便宜的时候。
“你们凭本事争宠,只要不扰得皇上烦心,本宫也不会多一句嘴,”
李安好敛下眼睫,语气忽变冷:“但谁要是敢拿子嗣来争宠,本宫就敢上书让谁母子分离,”
掀起眼皮看向许充容,这算是警告,“宫里多的是没孩子的妃嫔。”
许充容打了个激灵,忙起身朝着主位跪下:“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把大皇子当命根子,从未想过利用他来争宠。”
沈氏的例子在前,她哪里还有胆?
瞥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许氏,往日里不怎么吭声的郝昭媛再次出言:“丽芙宫里种了不少果树,每年结的果子都便宜了那些扁毛鸟儿。”
淑妃接上话:“要是郝妹妹那能有个孩子,该多好。”
郝氏是先帝赐给皇上的女侍,曾也怀过一个,五月死胎,伤了身再也不能生了。
与郝氏不同,她没怀过,但也不能生了。知道此事的没几个,淑妃眼中闪过晶莹,她如今就等着慈安宫那位遭天谴。
吱声的两个位份都高出她许多,许充容那是一句硬话也不敢说,磕下头去:“皇后娘娘的话,臣妾铭记于心。”
“记着便好,”
李安好就怕她们忘了:“起来坐吧,”
一事说完还剩下一事,“本宫与皇上大婚后,内务府就将各宫的账本送来坤宁宫了。账本本宫已经看完。”
才坐下的许充容头又低了下去,她是没仗着大皇子争宠,但却打着孩子的名头时常派人去内务府要这要那,这几年也攒下不少。
“本宫将重设账本,过去的不追究,但以后都得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