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如此多的栋梁能臣,微臣实在难当此任,还请主上另择贤才。”
贾琏拱手说道。
水沐摇了摇头,“聪慧若你,岂会不知,朕为何看重你?”
“……因微臣无儿无女,且身受重伤,最多不过再活十年;且臣压制得住许、黎、袁、房、宁几家。”
贾琏坦言说道。
水沐笑道:“朕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份自知之明。朕许你十年为所欲为,换你十年庇护谧儿。若十年之后,你还健在……”
“就请皇后赐臣一死。”
贾琏磕头说道。
皇长孙自幼常听皇后提起贾琏,因渐渐懂事,也明白房文慧提起贾琏时,那份隐秘的欣喜意味着什么。听贾琏这般说,不禁一震。
“好。”
水沐咳嗽两声,又对皇长孙说,“谧儿当着皇爷爷的面誓,韬光养晦十年,十年里,不可忤逆贾尚书。”
“皇爷爷。”
皇长孙跪在水沐面前,举手誓说道,“孙儿水谧誓,韬光养晦十年,十年里,绝不忤逆贾尚书。”
“好,戴权,立太孙的圣旨下去吧。”
“遵旨。”
戴权忙应着。
“薛家会如何,你心里可有数?”
水沐问贾琏。
贾琏笑说道:“微臣自有计较。”
水沐满意地笑了,又问:“你可知道南安郡王逃向哪里了?”
“平安州,此时不是去找他的时候。”
贾琏又说。
“好。”
水沐朗声一笑,又对皇长孙说,“随着贾尚书向外头说说话吧。”
“是,皇爷爷好生将药喝完,不然,皇奶奶又要担心了。”
皇长孙说着,就随着贾琏向外头来,走在路上,想着贾琏待源哥儿视若己出,就仰头问他:“你当真受了内伤,生不得孩子了?”
贾琏笑着点头。
“……春桃说,皇祖母并非当真生不得孩子,只是顾忌着我,不肯再生。”
皇长孙犹豫着说道。
“太孙殿下,皇后为你的这份心,天地可表,倘若太孙殿下去问皇后娘娘,待你羽翼丰满时,她待怎样?怕皇后娘娘也甘愿为你而死。”
贾琏含笑说着。
皇长孙一动,低着头想了一想,笑说道:“多谢尚书。”
目送着贾琏向远处去了,立时就向皇后宫里头去,又将皇帝跟贾琏的话学给房文慧听。
房文慧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膝上的哈巴狗,笑说道:“既然知道韬光养晦,以后就安生在宫里读书吧。”
“十年之后……”
皇长孙欲言又止。
“十年之后,皇祖母未必还在,你到时,千万要珍重。”
房文慧笑了一笑。
皇长孙一怔,心道贾琏与房文慧竟是一样的说辞,这莫非就是心有灵犀?
“在边上读书吧,待我写信给你五叔,将他安抚住。”
房文慧说着话,就叫春桃拿了纸笔来,提笔给宝郡王写信。
“祖母不是顾忌着我,不肯生孩子吗?”
皇长孙看着几行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