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睛始终紧闭着,没有出半点儿动静,忍痛的时候依旧乖巧安分得让人心疼。
在以为余思年睡着后,厉云霆才将心底真正的情绪展露出来。
他颓败地坐在靠椅上,心里流淌过深恶痛绝的难受,他曾经在宁城只手遮天,不曾想过,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没办法救赎。
眼睁睁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受苦,却无可奈何。
这时,厉云霆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杜应泽来的。
【我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赶紧飞过来了,余思年怎么样了?】
几人出国的时候,杜应泽手头上正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完全没办法抽开身,这会儿处理完了赶紧买了机票也跟了过来。
【刚住院,要准备手术了。】
厉云霆言简意赅,从文字中根本没办法投射出他半点心情写照。
但了解他的人都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么无助。
杜应泽不敢提及,谢锦安和林冕和他乘坐同一班飞机过来了。
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刚好偶遇。
谢锦安和林冕即使决定退出,也根本没办法对余思年完全坐视不管。
当初的感情不是假的,如今岂是能说断就断的。
来看一眼,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特别是谢锦安,就算知道这份感情毫无希望,他似乎也融入不了新的恋情了。
余思年仍旧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原本在国内帮忙照顾余沫,但得知余思年手术日期在即,他完全做不到心无旁骛。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酒店住下,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到医院探望余思年。
这个时期,余思年需要清净,他们只要保证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够及时帮忙,并没有其它的想法。
谢锦安也可以随时向余沫汇报新进展,她在国内担心得哭了几次了。
厉云霆操心到了深夜,才顶不住疲惫,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
余思年挂完点滴之后,手腕的针孔处微微肿了,不是医术的问题,是他的血管太细,每次都要戳好几下才能找准位置。
半夜,他难受得醒了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眯了一会儿,但不到一个小时,浑身的不适让他连翻身都难受。
手边的桌子上开了一盏小夜灯,是担心他醒来的时候没有安全感而准备的,灯光很温和,照亮了男人深刻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到一点瑕疵。
余思年经常会偷偷地傻乐,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属于自己的。
余思年出神地盯着厉云霆看了一会儿,想起身喝口水,但他只是轻轻一动,一旁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尽管满眼疲惫,他还是连醒神的动作都没有,就着急地起身过来,把另一盏灯打开,还用身体帮余思年挡住了光源,生怕他刚醒来会刺眼。
“宝宝,怎么了?想上洗手间还是喝水?肚子饿不饿?”
厉云霆用手轻轻托住余思年的后项,不停地帮他顺着背,担心他腰酸背痛。
余思年舒服多了,露出一抹幸福的笑:“云霆哥哥,你别紧张,我就想喝点水。”
厉云霆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亲自喂他喝下去,他注意到了余思年眼底的红血丝,难受地喘了口气,闭口不触及,只是不停地帮余思年顺气。
“肚子饿不饿?”
厉云霆殷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