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而言,在某些时候,听话可能比自身能力更重要。
因此。
任用温体仁,是目前朱由检能想到最妥帖的方法了。
命王承恩将内阁名单交给朝臣们传看庭推,朱由检则眯缝着眼睛,将每个人的面部表情收进了眼里。
有人高兴。
有人失落。
有人无所吊谓。
浙党和楚党的人脸上挂满了惊喜,他们互为犄角,报团取暖,温体仁当了辅自然有他们的好处。
阉党的人纷纷长舒了一口气,魏忠贤倒了,他们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被皇帝想起来清算了,李国普虽然耿直,但好歹曾经也算“同门”
吧?多少也能照拂一些。
东林党人脸色最难看,因为,他们忽然现,自家除了即将起复的韩璜外,没什么大官了。
这便是朱由检想要的。
学者嘛,就该有学者的样子。没事在酒肆、娼馆中打打嘴炮就算了,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就别搬到台面上来了,大家都麻烦。
有人敢反对嘛?
有。
古往今来。
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大臣很多很多。
比如。
国子监胡焕就很头铁,他轻咳一声,出班说道“陛下,臣要弹劾内阁辅臣李国普,其在魏忠贤在位时,极尽谄媚讨好,有附庸阉党之嫌,臣请陛下严查此獠。”
“哦?”
朱由检微微一笑,看向李国普,问道“李爱卿,你可有奏对?”
李国普是个耿直的老boy,他一梗脖子,眼珠子瞪得提溜圆,朝着胡焕喝道“老夫行的直走的正,你凭啥污蔑我?”
胡焕冷笑“污蔑?李大人您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吧?十余年来您一直不温不火的在詹事府任职,为何阉臣一得势你便立马一飞冲天了?这个事儿您方便解释一下嘛?”
“老夫何惧之有?”
李国普闷哼一声,道“你不就想说,是魏忠贤把老夫推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嘛?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老夫不必隐瞒。”
“没错,咱和魏忠贤是同乡,也是他把咱送入内阁的,可这么多年来,咱老李敢说,咱从没做过有负于朝廷和陛下的事儿。”
“为官十余载,咱没占过公家一分便宜,拿过一分孝敬,婚丧嫁娶更不敢大操大办,你凭什么来弹劾老夫?”
“陛下。”
“臣冤枉。”
“求陛下明察,还臣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