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珩回答,便把矮几上的果子酒水搁到他面前来。
谢珩面无表情地吃了两块果子,自斟自饮起来。
桃夭偷偷打量他一眼,心想也不知这酒水有何妙处,悄悄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顿时嘴唇都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嘟哝,“这酒好辣。”
谢珩不作声,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桃夭见他一直不理人,倾身上前,“先生觉得我今晚好不好看?”
谢珩神色淡淡,“尚可。”
“那就是好看!”
她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知道先生不好意思夸我!”
谢珩持杯的指骨一顿,酒水洒在礼服上,洇出一块水渍。
桃夭并未在意,托腮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今晚月色极佳,银白色的月光将屋外照成白昼,连外头还在吃酒的人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竟然瞧见赵冬至还坐在席面上。
他突然朝她看来。
桃夭吓了一跳,立刻把脸埋进臂弯里。
谢珩见状往外望了一眼,见一眉目俊朗的少年正痴痴望着屋子,而小寡妇趴在桌上,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屋外没动静,才从臂弯里抬起一张捂得绯红的面颊。
谢珩随口问:“喜欢他?为何不同他成婚?”
桃夭有些不懂他为何这样问,还是悄声告诉他,“他娘同我一样是个寡妇,但是可厉害了,我怕她。”
谢珩闻言,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这时最后一桌酒席也散了,屋外喧闹一日的院子终于静下来,桃夭赶紧出去要帮着一块收拾东西。
这几日连孙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的莲生娘哪里肯,硬是把她推回屋子里去,“哪里有新娘子动手的道理,好好回屋陪着你莲生哥哥就行。”
顺手还把今儿收的份子钱同礼单一并塞给她。
桃夭只好回屋数钱。
数到数着,竟然看见赵淑兰的名字。
之前因为刘媒婆,赵淑兰折了不少人情在里头。
桃夭见她人没来,本以为她还生气,眼下看着心头一暖,想着兰子姐姐到底心软。
谢珩瞧见她捂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瞧见那钱封上竟然写着【早生贵子】四个大字,想起宋大夫在墙根跟人说的话,立刻搁下手中的杯子,惊出一身汗。
如果没记错,他方才吃了足有五六杯酒!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莲生娘进来了。
她对桃夭说:“阿娘烧了水,你去打些水给你莲生哥哥擦身子。”
桃夭立刻去了。
她装了小半桶热水,才进屋就听见莲生娘说什么“今晚别伤了她”
,惊讶,“谁伤了?”
莲生娘忙道:“是说叫你莲生哥哥帮你擦药,莫要弄伤你。”
“阿娘明日替我擦也是一样的。”
“胡说,成了婚都是大人,以后有事儿找你男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