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还是先回答我的话,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现在你们阵地的人员还有多少?”
汪先生看来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中国人?”
我冷冷地凝视着已经开始因为激动而嘴角抽搐的汪先生。
“请你清醒一点,这里是美军部队,你已经是我们的战俘了。还是放聪明一点。”
那个汪先生开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你是中国人?”
“是的!那又怎样!”
汪先生恼火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我走进了几步。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汪先生又匆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士兵先生,我尊敬你的爱国精神。我想你肯定是受到**的鼓惑,我们来到中国就是要帮助中国的人民推翻中国**黑暗统治,从他们残暴的统治下解救被奴役的人民。如果你的眼睛还明亮,你应该能够看到自己周围的社会是多么的不公平,为什么你不起来反抗呢?我们非常愿意帮助你。如果所有下层人民都觉悟起来,我们现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就会很快结束。我建议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选择,尽快把你所知的有关**军队部署情况告诉我们。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能够自己通过先进的科技手段掌握你们活动的情报,虽然你们极力试图隐藏自己的部署并自以为高明。现在我们只是想通过你的回答证实一下,其实你回答与否对整个战局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最后,我要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战俘身份。”
坐在一边的军官看见他们的翻译与我之间的矛盾于是挥手暗示汪先生先闭上嘴,然后他幽雅地开始言,一边端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杯可乐。
汪先生面无表情地将这位名叫汉克斯的美军上尉长长的言翻译给我听。
房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隔壁的房间飘来一阵音乐,我凝神聆听分辨。是“大峡谷”
交响乐的片段。
又过了一会,汪先生打破了沉寂:“你想好了没有?回答吧。”
我的思绪从音乐的旋律中回复过来,直灵灵的眼光透过镜片射在姓汪的家伙脸上:“你是中国人?”
从穿着体面而又富有教养的汪翻译嘴里爆出一连串的英文咆哮咒骂,带着被蔑视后的狂怒表情汪翻译扑了上来。
“你这个共党死硬分子,去死吧!”
汪翻译与我扭打成一团。
这小子身强力壮,很快我身上再次添加了无数伤痕。
在踹了我最后重重一脚后汪翻译悻悻然走回美军大尉的身边,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古龙香水味道令我反胃。
“中国猪。克劳斯,你们给这个家伙醒醒脑,也许他会回忆起一些东西。汪先生,你们中国人都象你这样富有民主精神就好了,我们就不用从美国到这个荒蛮而又充满敌意的国度浪费如此多的时间了。扫兴,我的早餐胃口都被这个肮脏的家伙弄没了。F部队怎么弄来这么个蠢货。”
汉克斯上尉说完朝我脚下吐了一口痰后走了出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天天色以近黄昏。我呻吟着翻过身来朝窗外看去,外面好象要下大雨了。狂风卷裹着窗前的树枝拍打着破损的窗户玻璃,大片的灰尘和细小的石子被高扬起来敲击着玻璃出沙沙的声音。
上午敌人加诸在身上的伤痕牵扯着我的神经,稍一动弹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我的脚好象要断了,还有几根肋骨。眼镜呢?我的眼镜在那里?”
我摸索着在墙角找到了已经折了一条腿的眼镜,凑合着用上面的绳子拴紧眼镜腿再戴上。
企图挪到墙边上背靠着墙壁的努力失败了,我无法攒足力气。无力地把脸贴在地上轻轻地喘气,我开始怀疑能否再次挺过敌人的拷打。“我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了,我会死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敌人折磨致死,然后被他们拖出去埋在某个角落。我不想死!我不想这样死去!”
死亡的威胁慢慢随着黑暗的降临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我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我想大声叫喊,可是喉头好象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一般。
当我还在被幻觉折磨缠绕的时候,外面生了变化。
远处的空中传来大口径炮弹群坠落时摩擦空气的低沉尖啸声。当我还以为是幻觉造成的声音的时候,猛烈的爆炸声席卷盖过了周围夜风弄出的声响。我呆着的这间民房整个陷入了颤抖之中,窗户上的玻璃瞬间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碎,碎玻璃溅得我满身都是。
是我们的炮火轰击!
门被匆忙慌乱地挤开,汉克斯上尉、汪翻译和两个鬼子兵冲了进来。
“快,把这个家伙弄上卡车,我们必须把这几个俘虏尽快带到师司令部去。汪先生,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审问这几个中国人。你和他们一起到师部去,再仔细审问他们。妈的,中国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冒出那么多坦克。”
汉克斯上尉的光头上全是汗珠。
“是,是。我会尽力把情况给弄清楚。”
汪翻译早上从容典雅的样子全然不见了,满眼是惶恐不安的神情。
“汉克斯先生,我们能否顶得住**的进攻?”
汪翻译尴尬地询问汉克斯。
“混蛋,怎么对我们美军这么不信任?这不过是**军队的挣扎而已,你没有看见我们强大的6空战斗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