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时候,他们没有让我到父亲跟前,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维希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人心里,让人心疼。
他拿起工人丢在地上的一根铁锹,然后在地上铲了一点土,填在父亲的棺材上。
一锹又一锹的土。
他在亲手埋葬深爱他的父亲,同时,也在埋葬他最后的单纯与良善。
“维希,我有个问题,刚才一直没有问。”
洛南依说。
“嗯?你想问什么?”
维希问,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洛南依:“为什么要让你的那个叔叔和姑姑继续留在内尔德庄园?明明你已经知道,他们是多么的无耻和卑鄙。”
“哦,南依姐姐是想问这个。”
维希铲完了最后一锹土,示意工人们回来将封棺石压上去。
然后他转过头,冲洛南依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因为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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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看到上一章有宝宝说没太看懂,我觉得可能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很多人的爸爸妈妈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对一些亲戚关系不太敏感。当初我是为了更方便理解,没有给亲戚的角色取名字,因为觉得外国名字比较难记,用亲戚代称更好记,没想到却适得其反。现在来捋一下~~~~维希的叔叔——维希亡父的弟弟,姓内尔德,但是目前没给名字。维希的姑姑——维希亡父的姐姐,姓内尔德,但是嫁给了一个姓坎贝尔的人,所以以后叫她坎贝尔夫人。维希的表哥——坎贝尔夫人的儿子,叫威尔斯。后面行文我尽量少用亲戚关系,直接叫名字,估计就好理解啦~~给宝宝们鞠躬,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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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