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回到宿舍,见舍友强马没出去,窝在宿舍里玩手机。庆生打趣了几句,才知他与女友吵嘴了,不免一番安慰。安慰完强马,庆生洗了澡,翻开自考资料,研习近两小时,方才睡去。
次日周六,庆生休息。上午,同事们各自行动。强马也在庆生的劝说下,出门找女友认错。庆生起得晚,又躺床上温习了昨夜的课件,这才披衣起床,洗漱完毕,出了柏州。
在街边的早餐店里,买了两根油条,又拐进原味米粉店,要了一份汤米粉。一口粉一口油条,吃饱喝足,从店里出来,并不回柏州,而来到路边,搭车去往长安。
明天,方洁就要来了,他还不知长辉集团的具体位置。此次去长安,他决定悄悄探访。
当然,就算他不去,等方洁来了,直接打车去长辉,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因为觉得自己对方洁有所亏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庆生想把事情办理得妥当、圆满一些。
何况,周末反正没事,去长安走走,也挺不错的。也许,还能碰到汪盈呢。倘若真的碰到,拍几张照,可以算为廖总办差。简直两全齐美。
如此一想,去长安显得更有必要了。
从松岗坐车到长安,落车后,庆生又去了长辉集团。
长辉在锦厦,庆生事先在网上查过资料,知道这家公司规模不小,没去之前,他还想象过长辉的样子,但亲眼见到,更惊讶了。
十几栋整齐划一的厂房,规模宏大,很是气派。
正是上班时间,厂区几个大门,稀稀落落不时有人进出,但并不算多。庆生沿着厂区转了一圈,心里有了底。
他来到一家小卖部,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见有了来客,放下手机,点头微笑。
庆生从冰柜里拿了瓶饮料,结账买单时,顺便问了句:“长辉厂怎么样?”
妇人说:“长辉是大厂,待遇在锦厦这一带,算中等偏上了。不过……”
庆生见妇人欲言又止,又指着她面前的玻璃柜,让她拿了包华子。
妇人取了烟,递给庆生时,继续说:“长辉厂以前全是年轻靓女,男生进了厂,找女友很容易。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基本上都能轻松抱得美人归。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我看你也是来找老婆的吧。”
她用了个“也”
字,庆生怔住了,问道:“很多人问过你这个问题?”
妇人说:“昨天来了五六拨人,大约听了中介公司的忽悠,以为长辉美女如云。现在的长辉哪有什么美女,全是阿嫂和大妈。不只是长辉,整个长安,整个东莞,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是这种情况。”
这并非庆生的目的,但妇人讲得有趣,眉眼生动,他听得仔细。
妇人瞧庆生一眼:“帅哥,我看你还算实诚,人又机灵,实话跟你说,如果你只想赚一点钱,来长辉肯定没错。但你想找老婆,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妇人穿件白色短衫,姿容中等。她身材稍显壮硕,但衣衫略微透明,说话时左摇右摆,身体里散出一种奇异之美。
小卖部虽不大,庆生扫了一眼,觉得店里生意应该不错。他如此判断,倒并非因为店里商品齐全,而是小卖部有一宝物。
这个宝是老板娘,她说话谈吐,眉眼举止,都让人心向往之。不说别人,倘若柏州厂外,有这样一家小卖部,庆生也愿意前往。
买同样的商品,卖货人看着舒服,当然就更受欢迎。转念一想,觉得方洁村口的小卖部,生意欠佳,与此不无关系。
当然,村里与东莞,是完全不同的级别,不能这样对比。可以后,等方洁在长安待熟悉了,能不能帮她盘个店,在长安安营扎寨呢。别的不敢说,至少,方洁的姿色不会输于眼前的妇人。
如此畅想一番,庆生觉得是一桩美事。或许,待方洁安顿下来,合适时候,真可以好好盘算此事。越想越美好,越想越激动,庆生掏出手机,迫不及待想给方洁打电话。
找出她的号码,又犹豫了。方洁南下,他无疑很高兴。不但可以为她解了困境,更可以在异地相见,也许什么都不会生,但地理距离近了,感觉心理距离便也近了。
所以,在她南下的关键节点,绝不能意外生变。万一打电话过去,被她老公知晓,生出阻挡之心,好好一件美意,弄成了坏事,就糟了。
当然,庆生此举实属过于多想,又给自己作了戏码。方洁来东莞打工,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不可能再改变了。思虑许久,方洁昨夜已将庆生帮忙找工作之事,向她老公和盘托出。
没结婚前,方洁与庆生有过一段情。他当然知道。如今,他身陷困境,倒没有恼怒,反很感激庆生,在关键时刻,能拉他一把。因此,他还劝方洁,庆生现在混得好,要多和庆生搞好关系。
为表感谢,他还准备了一些土鸡蛋,准备让方洁带给庆生。这些事情,方洁还没来得及告诉庆生,也羞于在电话里讲。
庆生自然不知情。
他收好了工人一些情况。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这才完全安心。等了十来分钟,到了下班时间,穿着黄色、蓝色和红色工服的工人们,像潮水一样往厂外涌出来。
其中,以女性为主。果如小卖部妇人所言,岁月催人老,她们已上了年纪,虽然人群中不乏身材与容貌出众者,但仔细观赏,便会现,她们已经远远比不上,青春正好的女子。
下班总是令人愉悦的,工人们迈着欢快的步子,宏大的场面,触动了庆生的记忆。
他想起南下之前,去岳父家探望。当时,岳父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并且回忆了当初,他在东莞谋生的经历。岳父所言,与小卖部妇人的话,几乎是一致的。
庆生拿出手机,对着从厂区走出来的工人,拍了几张照片。拍完,对着照片看了许久,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黄金时代。